唐吉的愤怒和失望是有道理的。
因为书院登山,决定了每个人在之后能挑选什么样的老师,而每个人的老师,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和高度。
这是每个文人之辈在贡生阶段最重要的一次选择,场间的这么多人,哪个不是在登山途中手段尽施,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比别人早一步来到山顶?
而苏文呢?竟然在登山路上欣赏风景!
沐夕此时也来到了苏文身边,冷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同样的话,在当初州考的时候,沐夕也问过一次,那次是因为苏文自以为自己的文章之考出现了失误,时隔多日,虽然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些小误会,但随着误会的澄清,沐夕对苏文的态度,也恢复了当初之始。
苏文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在半路被两位半圣堵住,非要抢自己当徒弟吧。
这话说出来别人信不信倒还另说,关键是有损两位半圣的文名啊。
而苏文的这副神色落在他人眼中,则变成了悔恨和懊恼,娄止站在人群靠前的地方,眼角带着冷笑,开口道:“镇国贡生怎么样?四州榜首又怎么样?我看这苏文真是太过狂妄自大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登山视同儿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倒要看看,没有名师指导,这苏文还能猖狂到几时!”
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壁州府的榜首莫洵。连声道:“莫兄,到现在你还会认为这苏文是个劲敌吗?”
比起娄止的锋芒毕露,莫洵则显得内敛了很多。他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和冷静,淡然道:“老师并不是圣道之上最重要的因素,更关键的,还是得靠个人的天赋和努力。”
娄止对此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难道莫兄还真以为他是第二个徐焕之吗?”
面对娄止的这番言论,最为不服气的,当然是徽州府的学子们。第一个出言反对的,便是排在徽州府甲榜榜末的熊天卢。
“哼,州考考不过。正面挑衅也吃了亏,就只敢在背后嚼舌头了吗?”
娄止脸色顿时一沉,还不待说话,那熊天卢便又开口道:“徐半圣固然值得我等敬仰。但即便是徐半圣。在苏文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曾有这等成就?苏镇国的文名,又岂是你这三言两语便能抹黑的?”
熊天卢这话可谓一针见血,苏文之所以被圣域特封为举国圣才,被卫帝冠以镇国之号,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所创造的一个个奇迹,更重要的,是他的年纪!
要知道。如今的苏文,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啊!
神书临世百年以来。有谁在未满十六岁的时候,便达到苏文这等高度的?诗成传世,三登《文以载道》榜单,未经州考发榜便成就贡生,更一举夺得四州榜首!
答案是,没有人!
不论是圣域中的一众圣者,还是被称为卫国第一半圣的徐焕之,都不曾做到!
而这,正正是苏文最了不起的地方。
一时之间,娄止无可辩驳,只能沉着脸保持了沉默,一旁的莫洵则适时地岔开了话题:“除了苏文之外,徽州府三甲的其他两人,也不容小觑啊!”
随着莫洵的这句话,娄止也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挪到了队伍的前列,徽州府三甲当中,除了苏文,大小姐沐夕之名自是不用多说,但是眼前这个陌生的身影,那个原本不曾让他们放在心中的陌生名字,却在这一刻让两位来自苍州府和壁州府的榜首都为之深深警惕。
那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是第一个登及神木山顶的,他叫柴南,同样来自于徽州府州考,却是一个燕人。
此时的柴南并没有去关心苏文的登山情况,也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山顶前的那座大殿,心神激荡。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便在说话间,有十位白衣院士翩翩行来,于众人身前站定,为首一人,正是苏文最熟悉的刘自得刘院士。
刘院士的目光在苏文身前一扫而过,带着淡淡的关切之意,随即开口对众人道:“诸位已过山门,登顶神木山,从此之后,便是我鸿鸣书院的学生,书院的规矩,其后自有礼科老师教予你们,现在,先根据各位在登山途中的表现,来进行分院!”
鸿鸣书院有十位院士,自然便有十大分院,所谓分院,便有些像是苏文前世的大学中的分专业。
每个人所分之院的依据,并不看你来自哪个州府,也不看你来自哪个国家,更不看你的在文道之上的实力强弱,而只看一点,那便是你的文位所长。
比如沐夕最擅长的是琴鼓,那么就肯定是会被分入宁乐院,而像是娄止这般以诗词见长的,则会入得言文院。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每个分院的教习和院士,都是鸿鸣书院中于相应某种文道最强之人,除了宁乐院和言文院之外,还有长于书道的鸣书院,长于画道的山水院,长于厨道的甲味院,长于棋道的星纳院,长于铸道的精器院,长于药道的百草院。
当然,还有鸿鸣书院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