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抬手制止黑猫,阴冷地盯着红缡:“它不是孽畜,它从来没害过人!”
“那你怎么解释它身上有厉鬼的味道?还有,你怎么解释你自己?你是食红门的吧?”
瞿南心中一凛,想到他的胖猴夜探时看到的刘老太吸食杯中鲜血的情景。后来老太以蕃茄汁解释,两人也就信了。现在看来这刘老太真有问题,上次自己两人还是差点被她骗过了。
刘老太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你看出来了?”她脸色苍白,喃喃地小声念了几句,忽然平静下来,苍老干瘪的脸上有一种决绝的凛然:“不错,我是食红门的,但是我没吸食过鲜血。不论人,或是动物的鲜血,我都没吃过。我和它不同,”刘老太指了指黑猫:“黑袍同所有的猫都不一样,它从没杀过生,但我,同任何一个俗世中的农妇一样,做着和她们同样的事,也吃肉,也养家畜家禽,过年时也杀猪宰**,但我没食用过鲜血生肉,如果有不同的话,那就是我用自身的法力帮助过邻里乡亲,你总不能因为这些定我的罪吧?”
红缡冷笑着:“说重点!这猫妖身上的厉鬼气息哪里来的?”
黑袍从老太怀里探出脑袋,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我去杀它!可是没成功,倒被它伤了……”
刘老太倒是很冷静:“你的法力那么高,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猫身上有没有孽债,如果它真的和厉鬼勾结,那它身上肯定有人命,你现在可以看一下。”
红缡犹豫了一下,双手开始拂动,结印。
瞿南一拉胖猴,两人悄悄地向后挪了挪脚步,堵在房门口,防止黑袍见势不妙逃跑。
红缡的印已经结好,她细白的手指在眼皮上一抹,一缕绿光射出,照向黑袍。
黑猫从老太太怀里跳出来,傲然蹲坐在炕边上,一双眼睛无畏地盯着红缡。
“倒是不错,它果然没有人命官司。但是,”红缡话锋一转:“它毕竟是妖!”
印结一转,美丽的手指上一朵幽异的蓝色火焰毫无征兆地弹出,像一颗美丽的流星,带着致命的杀气,射向黑猫。
黑猫尖叫一声急速跳开,但是已经迟了!幽蓝的火焰在黑猫尾巴上顿了一顿,呼的一声绽开,变成一大团火焰笼罩着黑猫,熊熊燃烧!
刘老太惊叫一声:“无耻小儿,我和你拼了!”她纵身把黑猫抱在怀里,双手拼命地扑打着猫身上的火焰。
老太太的手对火焰有着奇妙的效力,几下下去,火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黑猫蜷缩在炕上,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声息全无。
老太脸色苍白,汗水淋漓,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红缡:“我的黑将军三百年来从未杀过任何生灵,而我这一生,更是从没作过亏心事,就因为它是妖,我是食红门的,你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红缡冷笑:“不错,你手上倒是没沾过血。这只猫妖,虽然已经有三条尾巴,(胖猴眼睛一亮,快步转到黑袍身后,左看右看,恨不得掀起它的尾巴来看看是不是还隐藏着另外两条)但身上倒也没什么怨气,但是!”她话锋一转:“就凭你是红门,它是妖,我就有权力处置你们。”
黑猫似乎好些了,尾巴摆了摆,慢慢地抬起身子,蹲坐起来娇声道:“不错,黑爷是活了三百多岁,好赌又好酒,但黑爷这辈子连老鼠都没吃过一只,你有什么权利来审判黑爷?你想杀尽管杀,别在黑爷面前用所谓的正义之词来压猫!黑爷不吃这一套!”
看到黑猫精神些了,刘老太脸上怨毒之色少了些,口气也软了许多:“这位女侠,你待怎么样?”她恳切地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村里打听一下,我刘瑛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和它真的没有害过人。那只厉鬼也不关我的事,我法力低微,拿不住它,但我已经尽力牵制它了。”
虽然刘老太没有明着求饶,但这样说,就等于是向红缡求饶了。
瞿南渐渐听明白了,这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里的版本,红缡自称名门正派,刘老太和猫属于邪派,但这两位却是邪派中的正派人物,一生未做过坏事。
他想到田华的话:刘老太是坏人的话,这世上就没好人了。想到那杯蕃茄汁,想到刘老太劝他和胖猴离开石壕村,瞿南心念一动,脚步慢慢地挪动着离开房门,他悄悄地房门打开了条缝,走到旁边站着。
红缡还是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杀气:“没有用的,食红门的人,不论他手上有没有血,都必须死,妖也一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只猫妖,它必须死!”
听到面前这个法力高深的美少女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刘老太终于死了心,她把黑猫抱在怀里,坐直了身子,两行浑浊的老泪从她干瘪的眼睛里落下来:“我虽是你们口中的所谓邪门小派,但我敢说,我一生从未做过坏事,没有任何孽债在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哪一个敢摸着良心,对上天说这句话?现在你要杀我们,罢了,拳头大的是大爷,我也只有等死,只是可惜了黑袍,它修行不易啊!”
黑猫有气无力地呜呜细声哭着:“姥姥,我不要你死,让她杀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