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打扫的干干净净。瞿南试着推了推,屋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门,屋里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门没关。”
几人对视一眼,鱼贯而入。低矮阴暗的小屋里,刘老太太穿着那身蓝色的绸缎寿衣,盘着腿在炕上正襟危坐。
看见他们进来,老太太咧着没牙的嘴笑道:“快请进来,我这儿好长时间没有年轻人来了。”
瞿南心想,就你这付惊悚的打扮,一般人没事谁敢来你家啊?又不是看恐怖电影。但他仔细地观察刘老太,却发现老太太的头顶并没有鬼气,脸上虽然皱纹纵横,却也没有任何晦暗的气息。
这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是老太太没有被鬼盯上,另一种则是那些鬼本身就是老太太操纵的,她当然不怕鬼了。
他看了看两位人民警察,用眼神示意,该你们出场了。
袁锋锐和李小虎对视一眼,对接下来要说的话,两人都有些为难。最后还是李小虎下定了决心,他“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大妈,我们是来了解一些事儿的。”
老太太蠕动着没牙的嘴答应着:“好啊。你们先坐吧。”
地上摆着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桌子底下放着几个木凳,几人把凳子抽出来,坐在屋子中间。
老太太盘着腿在炕上坐着,地上木凳上正襟危坐着几个年轻人,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有趣。
“有什么事,你们就问吧!”看到几人坐下了,老太太很是和蔼地笑道。
对方很配合,李小虎却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看看老太太干瘪的嘴,耷拉着的眼皮,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问她是不是女鬼?
不管是不是,老太太都肯定会操着笤帚把他们撵出去。
问她有没有操纵着小鬼害人?
那更没谱了,即使真的是这老太太操纵小鬼害人,她也不会承认啊!
更何况身为一个人民警察,这些鬼啊妖啊的东西根本就不应当说出口的。
李小虎犹豫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才发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不禁深深地为自己的孟浪行为后悔起来——这样冒失地来问话,不仅什么也问不到,反倒还打草惊蛇了。真不如也学着瞿南和胖猴一样,等晚上再来探一探,那样虽然危险,但却会有实际的收获。
看看李小虎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脸红得跟袁锋锐有得一比,瞿南心里暗暗叹息,没办法,他只得亲自开口了:“大妈,听猫剩说有只黑猫经常来您家?就是那只纯黑色的,像只小黑豹子似的那只猫。”
刘老太眼皮一撩,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
隔壁房间里。
门紧紧地关着,厚厚的黑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上虚挂着一把生锈的锁头。
黑暗中,一只黑猫扯了扯耳朵,勾了勾嘴角,灼灼发亮的猫眼竟然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似乎对这样的形容颇为不齿。
刘老太太眼皮耷拉下来,又显得无精打采:“那猫啊?那猫是经常来我这儿,怎么啦?它祸害谁家的**啦?”
隔壁的猫尾巴甩了甩,很不痛快地在墙上磨了磨爪子。
瞿南看到了刘老太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又似乎听到有沙沙的声音,凝神细听,声音却又没有了。
这老太太不简单!他早已经知道这个事实,陪着笑脸对老太太半是解释半是询问地说:“那猫倒没祸害谁,只是……”他想了想,总觉得有些难以措辞,心一横,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大妈,您不觉得石壕村最近两个月死亡的人太多,也太不正常了吗?”
老太太咧着没牙的嘴笑起来:“小伙子,你们是为这事儿来的?我上次就告诉你了,没什么事的话,离这儿远点!如果不是我老了,也不想离开这块地方,两个月前我就搬走了!”
瞿南精神一振——看来还是有戏的。老太太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也没有试图遮掩,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大妈您知道吗?梅德昨天晚上死了。”李小虎插嘴。
“梅德也死了?!”刘老太失声喊道。
看她那样子,她的惊讶倒是发自肺腑的,没有多少假装的成份。
瞿南沉痛地点头:“是的,昨天晚上,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他突然发了疯,跳进鱼塘里淹死了。而且,”瞿南弯腰拉起李小虎的裤脚:“他死了以后,尸体还抓了李警官一下,您看看,这就是当时留下的印迹。”
李小虎的腿上,青黑色的爪印历历在目。
瞿南眼角余光仔细地观察着刘老太的神情。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伸手去那爪印上摸了摸,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真的,但没啥事。”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什么叫是真的,没啥事?
几个人都盯着刘老太,等着她解释。
老太太笑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第一,我不是鬼,第二,那些鬼和我也没关系。你们别着急,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刘老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