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王森拿了鹏程扔下了包满肚子的气回到了家里,进屋一看,二仙姑来了,正在和春梅说什么。
原来,小君娘风风火火的来找二仙姑,她把事情一说,就挨了二仙姑一顿骂,骂她是个贪嘴乌鸦,为了这点肉就做出这样丢人的事,真是老毛病到死也该不了,这叫人怎去说,还不让人笑话死。人家都是有头有脸人,知道了怎受得了,说散就是一句话,叫我怎办?就是我的嘴再巧,能把死人说活了也没用,弄不好赔了老脸还得被赶出门来,你这个老东西呀,让我怎说你好呢。
唬得小君娘浑身透凉,头冒冷气,悔得她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她再三央求二仙姑,磕头作揖,随口许诺,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老姐姐的恩情。
“好了好了,看你个熊样,老姐姐的胳膊肘还能向外拐拐,你的闺女也是我的女儿,就算丢尽老脸我也的去,‘二仙姑说。
激动的小君娘恨不得趴下给她磕头,赶紧把拿来的一篮子**蛋送到二仙姑手里。
天不早了,二仙姑的意思是让她先回去,明天等有信了去告诉她,也好混碗饭吃。
小君娘却抢先说,“今晚我不走了,你快去吧,别管我,我自己弄点吃得就行。”二仙姑听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冷战,这要是在这儿住下,最少得两顿饭,自己又不在家,还不知她怎吃自己的呢,弄不好送来的**蛋不但不够本,反而赔上些,她可是吃人得手啊,不嫌便宜不散伙的老家伙。可是,她话已出口,不好再说别的,总不能撕破面皮撵她走。
她还在犹豫呢,小君娘一个劲的催她,“老姐姐,你快走吧,晚了恐怕就油尽灯灭了,我求求你了,快去吧,”她向外推她。
“好好好,看你猴急的,我得梳梳头吧,要不是看在姐妹交情上,我才懒得理这个茬呢,”二仙姑梳着头说着,又委婉的告诉她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小君娘明白她的心思,“放心吧,我吃不了你多少东西,你个吝啬鬼,快去吧,要是办成了,明天我给你送只老母**来行了吧。”
二仙姑这才眉开眼笑,他换了件新褂子笑说:“还是你了解我。”这才扭动腰枝走了。
王森进屋来,他本来是怒气冲天,见二仙姑在里屋,他忙把提包放到外屋的墙角,装作没事似的进了屋和二仙姑打招呼。
二仙姑正难为情呢,话难出口。最后,她干脆实话实说骂了小君娘一顿,并下了保证,以后她要是再这样,别说你们,就是我也不让她进门了。有我在,保证以后的事顺顺当当。
王森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本来对孩子的气转到了亲家身上,怨不得孩子这样,他怎不说呢。可是气归气,既然二仙姑这样说了,就想还是算了吧,老太太贪恋东西不为怪,只要孩子好就行。
二仙姑看王森和春梅原谅了这才放了心。眼看着天黑下来,她起身就走,春梅留也留不住她,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二仙姑不是不愿住,她是不放心小君娘,还不知怎吃她呢。春梅说啥也不让她走,饭都做好了,就在这儿吃吧,婆婆正想请你给看看呢。盛情难却,只好住下,她没说小君娘还等在家里,只说她来走了趟就回去了。
春梅本想等鹏程回来一块儿吃饭,王森偷着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她才放了心。
饭后,春梅叫了金花来和白雪做伴,就一块去了奶奶那儿。大妮小妮正在炕沿上抹眼,傻娘娘在烧火,贤打着面汤,奶奶躺在炕上咳嗽着,呻吟不止。
王森知道,娘的病是让哥哥嫂子给气的。娘气性大,自从那次吵架后,娘就三天两头的病,从没好过,眼看着刚好些,哥哥嫂子来看她一次,她的病又厉害了,反复如此,对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是经不住折腾的。每次哥嫂走后,娘总是说,他们是来想气死我的,总是把哥嫂带来得东西让傻娘娘扔出去。
可是,无论怎说,总不能阻止他们来,不管他们是真心的还是做样子,都不能阻止,谁都明白,谁也不说破。
进屋来,众人忙起身让座,二仙姑上炕来,盘腿坐下来劝说着奶奶,“老嫂子,好好养着吧,那边啥事也没有,好着呢,看你子孙满堂,儿女们多孝敬啊,村里谁赶上你啊。”
奶奶摇了摇头,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意思谁都明白,五个手指不一样齐啊。二仙姑明白了她的意思,“老嫂子,该满足了,象我死了连个摔瓦的都没有,死到屋里也没人知道,”说着,也许是真动了情,连抹了几把泪又哭诉着,“老嫂子,我才命哭呢,从小被人贩子卖来卖去,好不容易熬到新社会嫁了个男人也是短命鬼,过了没几天舒心的日子,他被打成了右派,整天的被游街示众,我也陪着,脖子上还挂上了破鞋,大冷的天,强制着早晨起来扫街,受的那罪啊就别提了……”
二仙姑边哭边说,是一把鼻子一把泪。奶奶竟劝起她来,看上去病也好多了,你哭我也诉,同命相连,相互哭诉,弄得屋里得人都在抹眼。
这时,王舒和周妮进来了,两口子向前问候娘,奶奶一腔不答,又呻吟着,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病又成了老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