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洁娘回来,奶奶让娘拿些**蛋回去给白雪吃,反正接了很多吃不了。昨天白雪来。看孙女瘦的,心疼的她直掉眼泪。再难也不能难孩子啊,她说着媳妇。
自己的孩子,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奶奶非让娘拿,娘就拿了十来个**蛋,伺候奶奶吃了,娘才回家来。
走进胡同,娘远远地看见外公和外婆站在门口,大娘正在和他们说话。
娘紧走了几步,大娘看到她了,指着娘说:“那不,她回来了,准是在他奶奶那儿来,”见娘走到跟前,又对她说:“我加工回来正好碰见,正想让他们到那边去等。”
春梅忙开着门笑说:“王洁娘去看娘,和她说起话来了。”
娘手里兜着**蛋不好开门,就顺手递给了一旁的外婆。大娘看在了眼里,看娘开了门,她说还蒸干粮就推着面回家了。
回到家里,大娘心里就翻腾开了,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以前和丈夫说他还不信,这次看他怎说?不行,找那老东西去,她发了几次恨还是忍耐住,等丈夫回来再说,我说呢,接了那么多东西怎不见了,原来走小道了,该死的老东西,偏心眼,送闺女,给春梅,自己何曾捞着一点,俺不是亲生的还是怎地?这会非得说清楚,大娘生了一肚子气,她干粮也不蒸了,盘腿坐在炕上,唬着个大马脸,象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
还想回来住,死到外面吧,别说没房子住,就是有房子,给猪住,给狗住也不让那老东西住。
不是很向你二儿吗,就住他家吧,我说那个孬种王森那么愿意让那老东西搬到家里住,原来是有利可图啊。她越想越气,气得浑身发抖,口角泛沫……
再说娘把外公和外婆迎进屋来,就问起鹏祥。
外公笑着说:“他在秋梅那儿很好,我是偷着回来的,会勤说会派人盯着他,放心好了。”
“其实,他回来也行,家里都说好了,”娘笑着说。
白雪放学回来了,外婆忙拿出烙好的薄糖饼给她吃,还拿出一身新衣服让她试,那是小姨买给她的。
说起秋梅的饭店,一家人都很高兴,外婆笑着说:“你叔回来时好风光呢,捎来的东西拿不了,捎信回家,清波和陆波去接的他。回到家,他就吹开了,村里可没有不知道的了。”
“怕什么,这又不是前几年,现在是越富越光荣,变了世道了,”外公笑着说。
又问起***病,外婆和娘说:“这次来也是专门来看她的,吃了饭一块过去吧,唉,要不是叔去帮忙,早来了,说不让他去他非去,好像他不去人家就娶不了媳妇了,下午看病人多不好,”外婆埋怨着,白了老头子一眼,现在她可不怕他了,有孩子们给她撑腰。
而外婆的脾气也越老越好了,甚至对老伴很满疼爱的,偶尔犯个头疼感冒的,忙前忙后的的照顾,无微不至的关怀,真是老伴老伴,越老越爱了。
春梅忙说:“没事的,又不是看外人,他奶奶还时常问起你的痨病,光说你好,你们来看他好几次了,那边一趟也没来呢,他奶奶光偷着骂,自从他奶奶病后,他们从没来看过,就是来一趟也不过去,别说他奶奶骂,我也很生气,不是人办事吗……”
正吃着饭,爹回来了,看到外公外婆在,忙叫着打招呼。
外公吃着饭,就把鹏祥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他叔很喜欢他,打算让他在那儿念书呢。”
王森笑说:“他是个惹祸精,说不定在那儿给他叔惹事呢,还是早点让他回来吧,反正也没啥事了。”说着,他又笑说:“通知来的急,我要去省城开劳模会,让下午去报道,可能要好几天,先回来说一声。”
春梅听了很高兴,但是她又有点儿忧虑的说:“那人家孩子的事呢,办的怎样了?人家可指望你了。”
“我去医院托好了人,还开了个信,你拿了信和她们去就行,要是不行的话,等我回来也行,反正也不差那几天,和她们解释一下,”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信放到了桌子上。
春梅忙拿起来收到了抽屉里。
爹问外公退休的事跑得怎样了?
外公说说和他一块办病退的都去找了,他去了几趟,可是没找着人。
“那我回来后托托人跑跑看,”爹说。
外公听了很高兴,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和外公说起了他的事。
“当时,我要是不回来,今天起码也得是个地处级干部。唉,那时不回来不行啊,一家八口人都张大了嘴巴等着那点救命钱,你想想,老的老,小的小,你娘又老实,要饭都上不去门,给她钱买不了来东西,不识钱。”
外婆听了不高兴了,她白了老头子一眼,变了脸色。
为这,大半辈子没少和她吵,怨她老实、无用,推倒地爬不起来,就是现在,还赌气不和她睡一盘炕呢,受气受了一辈子,想起来就苦恼,这不,她又在抹眼了。
春梅忙示意他们不要说了,爹看外婆拉着个老脸,撅着个瘪嘴,很不愿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