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一走就是几个月,捎信回来说很忙,啥时候回家很难说,他寄了五十元钱回来,说是补助,又托人捎回来一麻袋东北玉米。
那年代,粮食可比金子贵,眼馋的胡同里的人都来看。周妮来看了好几趟,看她那样子很想要,却很难张嘴。
春梅也装作不知,心想,你家又不缺吃得,给俺多少?平时,家里去了外人还把孩子们轰出来,把好东西分给自己孩子吃,让俺孩子看着;队里分棒子桔,我一个人往家里拖,你站在门口也不帮我,竟看笑话,他大伯替我搬几个你还撅个嘴不愿意,阴着个脸把他叫回家去,是人办的事吗?还不如邻里乡亲,我这点儿棒子你眼红了,偏不给你,见不得讨饭的吃点面干粮。
春梅不说给,周妮赌气回家生闷气,和王舒打架,气的王舒皱着眉头,不时的打嗝气。
其实,家里不缺粮食,就是常年吃干粮也够,她就这个脾气,看不得人家比她好。
奶奶知道了,她想要点,却不好意思过来说。自从打了一架后,她还没和春梅说过话,虽然后来,她知道是妮的不对,不再生春梅的气,却拉不下老脸去给二媳妇赔情。
最近,她看到大媳妇光去春梅家,还有说有笑的。她就猜是不是俩媳妇合起来对付她?或是大媳妇去挑拨离间,故意气她?她想找茬,却没借口。只得把气撒在妮身上,都是她惹的祸,让大媳妇钻了空子。气的她把妮一顿好打。最终,她憋不住,借口询问儿子的消息和春梅套近乎。她的真实想法是想要点儿玉米,这整天的吃地瓜,喝箩卜汤,喝得人离心,光想吐。
本来,春梅就想给她些,还想给她个零花钱。见婆婆来,就和她说着,给了她十元钱,奶奶感动的,拿着钱的手抖个不停,“给我几块就行,我就买个盐、火柴啥的。”
“拿着吧,手里没个钱怎行,”春梅说着,又道,“玉米我看着有点儿湿,弄到那边晒晒吧,我又没空。”
奶奶听了很高兴,她和春梅忙着,又喊了妮帮忙,把玉米晒上了。
春梅说,“你加工吃就行。”
奶奶高兴的应着。没到中午,她就收了些,又掺上了两小瓢豆子去加工,逢人就说是儿子从外面捎回来的东北玉米,粒儿大,还抓出把让人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她这一传,整个村里没有不知道的。
周妮看着,她很生春梅的气,这是啥意思,不是挑着老东西和俺打仗吗,愿不得老东西对俺横鼻子竖眼,整天找茬,原来是你……
要不是……
她心里恨恨的想着,又埋怨王舒不该让王森出去,看她有那个样吗,那怕送一把来,也是个心意。
她愤愤不平,生着闷气。
早晨,春梅来找王舒让他帮着把自留地里的地瓜刨上来,人家都刨了,就剩下咱一家了,今早去看,被偷了不少。
王舒看着老婆,他刚想说话,周妮狠剜了他一眼说:“这段时间,也不知怎的,我腰疼的厉害,胸口也不舒服,干不了活,地瓜也没下窖,他姥姥家也来叫了好几躺,都没空去,你哥三天两头的开会,指望不上。整天的光吃地瓜,你哥又犯了胃病,想蒸点干粮也没面。”
春梅明白了,她笑了下说:“他叔捎回来的玉米在娘那边,很湿,我又没空晒,让他奶奶给晒晒,晒好了想给你送过些来,也一直没闲空,这几天,又分地瓜蔓,又分玉米秸,又的拾棉花,忙的我家也顾不上,饭都做不了,你要吃,就让金花金光去背,”说着,她就向外走。
王舒跟出来送她说:“今天,公社里有个会,要不我请个假?”
“不用了,公家事要紧,再说,你胃不好,我看看他俩舅有空不,”春梅说。
回到家里,她很生气,明明地瓜都下了窖,干粮筐里有窝头,还有白面卷子,啥人呢,真是,两个玉米粒子也看到眼里。
刚回到家里,奶奶就跟了过来问,“你哥来不来?”
“我哥说有个会,”春梅说。
“有个屁会,我找他去,”奶奶说着要走。
春梅一把抓住了她,“你就别添乱了。”
“我就知道,那病秧子使坏,看你有俩棒子粒子,她妒忌了。你一个粒子也别给她,嫉妒死她。”
春梅让她小点声。奶奶理直气壮的大声说:“怕啥,我就是让她听见,她不是想搅和咱娘俩的关系吗…。”
春梅忙把奶奶拉到了屋里,好说歹说才劝住婆婆别去找事,奶奶就叫上小姑一块去刨地瓜。
一亩多地的地瓜啥时候刨玩?春梅犯愁了,奶奶也犯愁了,就打发白雪去叫王遥爷和嘲娘娘来帮忙。
春梅让小哥俩去叫两个舅来帮着刨。哥俩从没去过,说啥也不去。春梅就连哄带吓唬,把哥俩送过公路去,给他们说好了路。没办法,哥俩只好去了。
距外公家有七八里的路程,哥俩快走着,还说好万一有人打咱,咱就快跑。
为此,鹏祥手里还那块小砖头,关键时好自卫。
路过一个村庄时,小哥两还真被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