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旁观者们,就连克劳玖自己也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再呆滞了一刹那之后,才想起来继续向着施展自己的招数,只听巨剑的剑身处出一声机括的轻响,整把巨剑就开始四散分裂开来。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两人的距离实在太短,还没等到巨剑完全展开,闪烁着三色光芒的膝盖已经狠狠地撞在了克劳玖的小腹上。
冰霜、邪恶、鲜血三种不同的力量同时涌入克劳玖的身体,撕开了那薄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护身怒气,猛烈的在克劳玖体内爆开来。骑士长自然不是想要杀克劳玖。明明是同源的三种力量,在骑士长精微的操作下,却猛烈的碰撞起来,互相抵消着。一起化为了虚无。
克劳玖只感觉腹间一阵剧痛,浑身的怒气都好像被击散了一般。蓝的少女捂着自己的肚子,再也无力挥动手中的巨剑。缓缓跪倒在地。而直到此时,巨剑的变化才终于完成。六把小巧的长剑散落在主人的周围。却已经无法帮她挽回胜局了。
毕斯马尔可,完胜!
......
当你掌握了无尽的权利的时候。你也获得了无尽的痛苦。
康拉德不知道说出这句家训的祖先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无比赞同这位先祖的。
如果他生在普通的人家,也就不会面对着这几十年不间断的阴谋诡计,从而硬生生的将本就不好的身体彻底拖垮,而这几年,更是连床都不能下了。反过来说,要不是他生在帝国顶级豪门萨利安家族,各种名贵的药物毫不吝啬的灌下去,从小身体就不好的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童年。
得失之间,真的不好界定。
脸色苍白的神罗总督颤颤巍巍的坐回了自己的宝座上,而忠诚的仆人们立刻为他端上了魔法师秘制的药水。盛放在洁白无瑕的瓷器中的药水漆黑无比,散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这令人厌恶的东西,现在却是他赖以保命的东西。康拉德心中无比的伤感,却还是在仆人的服侍下,将这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
本来调养了一年多,身体总算有了些许起色,就不顾管家的意见,强行主持了这次的秋收祭,想给底下那些逐渐不安分起来的公爵一点颜色看看。为沙奈朵铺路的同时,也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神罗的主宰!
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收获了那些公爵惊讶的眼神,以及苍白的脸色。但是也仅此而已了,而他付出的代价,却要比这收获大的多。
他的身体真的是不行了。
没有任何宫廷医生和重金请来的魔法师曾经对他这样说过,但是作为一名老人,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不是年轻时那种短暂的病痛,他的生命,真的是在倒计时了。
不过对于常年缠绵病榻的他来说,死亡也许更幸福一些。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城堡顶部那些繁杂华丽的纹饰,心中闪过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画面。
他已经老了,这辈子他曾经笑过,哭过,有心爱的人,也有憎恨的人。父亲死后,他独力执掌神罗数十年,可谓是阅尽了人间的繁华。到了这个年纪,除了默默的等待死神的到来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大概也只是沙奈朵了吧。
想起自己那个如同小白花一般害羞而可爱的妹妹,神罗最有权势之人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总督招招手。示意侍立在侧的老管家过来:“我的朋友,告诉我沙奈朵最近的事情吧......你总是说担心我的身体。不让我过多的操心,可是沙奈朵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上次说到。沙奈朵到了都柏林是吧......嗯,都柏林,那不就是罗莎那个小丫头的领地吗?罗莎,也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老人总是怀旧的,说是想要知道沙奈朵的情况,总督自己却絮絮叨叨的,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而知晓他脾气的老管家却始终弯着腰,等待着他。
“抱歉。我走神了,请继续说吧。”
“是的,老爷。”年纪同样不小,但是仍然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管家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翻阅起上面的记录。
“......沙奈朵小姐到达都柏林,并且参加了蝴蝶夫人举办的舞会,只是舞会上......那位子爵跳上了桌子,大声喊道:“我要创立一个骑士团”......”
总督闭着眼睛,聆听着管家的叙述。当他听到沙奈朵差点哭出来的时候。老人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甚至指节都泛起了白色。而听到子爵如此拙劣的为自己的妹妹解围,老人却摇了摇头,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沙奈朵始终是要长大的。雏鹰总是要飞翔的。罗莎的本意也是好的,有她在,局面一定不会失控......唉。那个子爵倒是有点意思。”
管家默不作声,直到主人评点完毕之后才继续念道:“沙奈朵小姐将使徒十字赠送给子爵的长女。而那位子爵长女也将自己的带作为回礼赠送给沙奈朵小姐。”
作为管家,是不应该在向老爷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