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我到底哪儿惹你了!一大早地就犯神经!”
随着扫帚疙瘩的飞过,看着已经跑出了院子,郑远清这才有底气冲着院子嗷了一嗓子,可刚刚嗷完、却立马不吭声了;
这时他才发现,院子外竟然站满了足足百余号帮众,而且不仅如此,小楼的外围、百米的范围之外,还围满了乌泱泱的、几乎是所有还能站得起来的帮众!
好吧……
这人可丢大发了;
看着面前那百余号帮众一个个瞅着地面、外围的数千帮众大眼瞪小眼,郑远清不禁又感到一阵背脊发凉,接着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而后挺直腰杆双手背在身后拿捏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沉稳地笑了笑:
“咳咳……内人的性子大家都清楚,我就不解释了;”
“好了,各位已经到齐了吧?今天时间紧,就不留大家吃早饭了,现在咱们……哎呀呀呀……岳红绫你干什么……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
岂料,就在郑远清刚刚摆好架势、刚刚招呼了两句话还没说完之际,却突然变了调,紧接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却只见一只戴着纤薄黑色手套的小手从郑远清的背后伸了过来、紧紧揪住了他的耳朵、而后众人便听到一声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河东狮吼:
“姑奶奶说过——”
“黑绫帮,老板娘才是真正当家的!”
“你竟然敢站在我前头?给我站后面去!”
死寂;
霎那间的死寂……
随着岳红绫那声气急败坏的吼声,偌大的承山港霎那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僵在当场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吭!
所有人都以为,岳红绫昨天说的那番话和郑远清的“远清神教”一样、不过是闹着玩的,最多也就是耍耍女人家的脾气而已,没人会当真、也没人会计较,可目前看来……
她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么下郑远清的面子,难不成……
昨天那话她是认真的?!
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不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下一个男人的面子,是女人做事的大忌吗!何况还是一个六级觉醒者的面子!
然而……
就在所有人心惊胆战地等着郑远清暴怒的时候,却再度眼镜碎了一地——
“好好好!老板娘息怒,老板娘您请!小的站后面!”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郑远清先是额头青筋暴起、满目杀机,却紧接着脸皮一嬉、装模作样地捂着耳朵缩到了岳红绫的身后、而后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接着老老实实地退一边戴眼镜去了……
“我的天!二哥……哦不是……大姐可真不一般,竟然能把大哥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算是理解大哥为啥一直不回来了,摊上这么个老婆,任谁都不敢回家;”
“是啊,真没想到啊;都说黑绫帮二哥不是一般人……这手腕,能把六级觉醒者调-教成这样,换成谁谁有这能耐?”
“切!俺还以为那姓郑的多大能耐,没想到就……唔唔……唔唔……”
“快捂住他的嘴!闭嘴吧傻比!你不想活了?这事儿是咱这小兵有资格议论的吗?”
随着一阵嘈杂、外围的帮众中顿时泛起了一片小小的混乱,虽然转瞬即逝、但却依旧挡不住一束束崇拜的目光投向岳红绫、一双双鄙夷的眼神掠过郑远清,似乎从此没有几个人打心眼里再把郑远清这个“开帮龙头”当回事……
而与之截然相反的,却是院子前、那真正了解内幕的百余帮派高层!
能坐到高层位置的,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绝非底层帮众可以望其项背的,所以他们仅仅是在最初的惊异过后、便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岳红绫这是把自己推到了虽然风光、却最为危险的台前,而让郑远清隐藏在虽然窝囊、但却安全得多的幕后!
这不是在下他的面子,而是——
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
爱护!
“红绫,你这是何苦呢?”
就在众人低头不语的同时,郑远清一边用戴墨镜掩饰着嘴唇、一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不苦;”
岳红绫抬起手、佯装捋头发地低声回道:
“我不是那种什么事儿都全部撂给男人去扛、自己却缩一边只知道哭的小女人;”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再多一副担子你也扛得住,也愿意为我扛;可夫妻本是一江水,既然是夫妻,有什么事儿就得一起扛;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替你扛的不多,但能替你扛一分,你就轻松一分;”
“另外,尽管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做什么事儿,但我大致能猜到,你和我在国安系统中的工作性质差不多,都是了解你的人越少、你自己才越安全;”
“所以,趁着现在承山港很多人还不了解你,你还是藏在我身后吧,我给你挡在前面,能挡住一分是一分,能少一个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