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生带着无奈的语气道:“不是农夫三拳,而是神农三拳,地皇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的人物,根本不在乎名字是否高贵动听,所以只取了一个朴实无华,让人一听即懂的名字。”
《神农三拳》的确是简单直接,任谁听到这名字,都能大致猜到这门功法的来源和内容。
袁通倒也不觉得羞耻,毕竟上古文字同现在有着差别,他又没有专门学过,辨不清细节是难免的,何况神农三拳跟农夫三拳也没多大差别嘛。
他伸出手去触摸基石上的文字,因为他知道地皇这等人物留下的功法经文,早已不再是局限于文字表述。
果然,当他触及之时,一幕幕练功画面在他脑海展开,演练拳法的是一名相貌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普普通通的气质,就好像是一名寻常的田间老农,看不到一丝高贵的气息。
他所演练的拳法也给人相同的印象,平凡无奇,宛若庄稼把式,就好像随便一个三流拳师都能做到。
但落在同样精通拳法的袁通眼里,却是明白,这套拳法的精妙之处在于贴合自然,大巧不工,无奇而无不奇,每一拳每一式都紧紧跟天地自然相融合,永远保持着天人合一的境界,看起来没有什么技巧的拳法,实则阐述了拳法最根本的奥义,其境界还在返璞归真之上,没有任何固定的套路,每一拳都是随意而发。
随着拳法的展开,画面中的环境起了变化,一道天雷轰击而下,其威势能动摇九霄,更胜天劫,途中更是蜿蜒崎岖,变化莫测,好似刀法大家斩出的惊艳刀招。
但中年男子随意拍出一掌,去势并不怎么快,轻而无力,仿佛一片从风中飘落的枯叶,毫无杀气可言,然而天雷直欲崩山沸海的攻势,却一下子无声无息地从中被掐断,全部毫无抗拒余地的从中粉碎,被破个干干净净。
雷霆消散后,便是暴雨疾风,倾盆水幕哗哗而下,仿佛要将天地浇灌成汪洋泽国。
然而中年男子翻扬着手臂,动作看起来似乎很慢,但手刀就像是化成一条敏捷钻跃的游鱼,灵活地借水翻扬蹦跃,就在水面激荡起阵阵涟漪,一环环呈圆形往外扩散,就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旋,骤然一激,竟如惊涛拍岸,碎玉漫天,变幻出莫测水光,四下洒落,犹如绵绵春雨。
男子双臂一抖,水幕沸腾,蒸发成云,一时云雾迷蒙,云波诡谲,一团似若棉花般软柔的云气笼罩住全身,飘忽不定。随后似有微风吹拂,风卷残云,就如天马行空般毫无痕迹,收放自如,虽然飘荡不定,却从来没有退缩,拳风总是不停地朝前驰骋,穿透疾风龙卷,吹向那无边的旷野,恣意纵横在海阔天空的世界中。
至此,画面停止了演变,仿佛整套拳法到此为止。
“这套拳法能化腐朽为神奇,尽管没有半点花巧变化,却犹如日月轮回,潮起潮落,看似无招,实则能生出百招千招。”袁通先是赞叹了几句,可随后又有些意犹未尽,“尽管这套拳法非常高明,可似乎只停留在地级功法的水准,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已是不凡,但若是地皇的话,未免跟他取得的成就有些不匹配,而且隐约间,似乎有本门镇教宝典《三荒拳经》的影子。”
正琢磨间,原本静止的画面再起变化,只见中年男子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身体变得透明,可隐约看见一条条脉络纵横。
袁通本以为这是要讲述真气运行的法门,可接着再看,发现全然不是这般。
只见笼罩在重重虚影之下的人形躯体内外,缠绕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半透明的丝线,其位置跟人体脉络大相径庭,反倒像是某些变幻灵动,而又恒定不动的玄秘轨迹,如银河漩涡般依照某种奇妙的韵律旋转流动,又一圈圈地朝四面八方涌开,勾勒虚空,让空间随之荡漾扭曲。
接着透明人体的双臂间忽而聚集起一团水汽,先是微微一颤,接着泛起几圈涟漪,渐渐变化,只一眨眼功夫,方寸之间,水汽居然如同汹涌的大海,激荡了波涛,滚起高高的浪头,其间又见极地冰层浮动,冰雪消融,云雾氤氲。
恍惚间,水汽中自成天地,升腾出铜钱大小的一片乌云,云谲波诡,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细如毫发而由激荡人心的霹雷声噼啪炸裂。
明明只是一团小小的水汽,却仿佛蕴藏了一个海洋世界,其云涛无际,汹涌澎湃的恢弘气象与无比逼真压迫感,让袁通不禁觉得,只要中年男子将臂怀中的水汽一倾,立即就是洪水连天,碧涛万顷!
“天级功法,果然是天级功法!不愧是地皇,这《神农三拳》囊括了天、地、玄、黄、凡的不同层次的内容。”
袁通按压住心头狂喜,就要凝神贯注,细细体悟拳法奥妙,忽觉大脑发疼,仿佛亏空般贫乏无力,再也无法维持注意力,当即被强迫退出了意识世界。
他原本是蹲着的姿态,这下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甚是狼狈,口中不甘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让俺继续看下去?”
旁边的慕长生从基石表面的文字收手回来,道:“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根据我们的修为,给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