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觉得是自己的声音机械式地复述了她脑中的想法,而她的视线一直停在那堆碎纸上,若是它们还是完好的,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在那上面签上她的大名。
“我有,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可是,当我发现我们的世界越来越不同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去改变它。你在我面前和在我背后太不一样了,从我知道是你利用我的手机拒绝谈慕文还假装无辜的那时起,我越来越觉得可怕,你前一秒可以像个最完美的女朋友和我共进晚餐,下一秒就能和张显正进酒店,还可以为了抢到一部戏的主演角色,把安倩赶出公司,还有现在,我有八成的把握,整死张显正导演的就是你。当初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些的时候非常震惊,达到目的非要用心计和手段吗?”
现在沈磬磬终于确定为什么当年季浛可以那么冷酷地在圣诞节的夜里把她丢在路边不闻不问一整晚,然后在第二天她刚拖着发热的身体走回家时,打电话突然说要分手。之后便是无止尽的冷战和羞辱。
那时哪怕他不说,她也猜到了几分。他保守的观念里,女人必须是贞洁的。不论她有多干净,在他眼里她已经不复当初了。
“你以为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就是真相?”这几年的磨练让沈磬磬可以镇定地站起来,然后她弯下腰抓起一把碎纸洒在季浛面前,“你母亲把你保护得太好,但温室里的花朵不适合放养在社会的大染缸里,你父亲落难还不够让你认清什么是人心的残酷吗?”
季浛抓过一把碎纸捏在手里:“是你让我认清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面。你第一次去宁末离家,我就知道,至今已经四年,你刚才也是从他那回来。我很想知道是他单方面一直追求你,还是,你们一直在交往。”
沈磬磬把这看做是意料之中的事:“哦,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怎么,他的话让你不安了?抱歉,我和宁末离的关系……我无可奉告。”
她和宁末离的协议中写得很清楚,任何可能揭露他身世的言语都不能对外透露。
季浛也料到这个回答:“那你从我们俩身上想得到什么?我,爱情,他,权势?”
沈磬磬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手已经先做出了反应,这一巴掌的力道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阵麻辣。
沈磬磬揉了揉手腕,带着抖音,冰冷生硬地说:“知道吗,这巴掌我忍了很久。现在,带着你的单纯和干净离开这里,这里太脏,我怕会污染你纯洁的心灵。”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我曾经想和她共度一生。”季浛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在意嘴唇上的血迹,他走到沈磬磬面前抬起她冷漠的脸,望进她美丽失神的眼眸,在那里他找到自己苍白深情的面孔。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退出娱乐圈,我愿意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