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娘喔,我今天想要去照顾我们种的田,在树下用午膳,然後小憩一会,最後我们就去接爹爹回家。」望熹兴奋地将他的计画一口气说完,满心期待地看着夜歌。
她站起身子,拍拍他的头顶,「那就走吧,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采收点东西,把它做成今天的午膳。」
望熹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朝她咧嘴一笑,「这样一定很棒。」
他们俩就照着望熹的计画,一项一项的完成,玩得不亦乐乎,最後两人揉着眼、打着哈欠,站在山道与官道的交接路口,等待去镇上采购的一家之主。
「娘,爹爹好慢……」
「我想应该快了,因为他说太阳下山前就会回来。」
她仰头望向西边的山头,那颗艳红如火的夕阳渲染了一整片天空,宣告着即将与夜晚交替,再加上这条是唯一回家的道路,他们不可能错过采购完毕、准备回家的上玖。
啊,除非他不是用走的。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先和望熹确定一下。
「熹熹,你爹都是用脚上下山的吗?」
「对啊,是用脚走路,不是用飞的……」说着说着,望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明白夜歌为何如此一问。
「……」这只龙果然会飞。
望熹泪眼汪汪地瞅着她,「娘,爹爹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应、应该不会吧……你想,如果用飞的,我们应该可以看得到,所以我们照理说应该还没错过。」
「好吧…我们再等等看好了……」
夜歌才正要称赞望熹的体贴,突然脚踝上一道强大的拉力将她的脚抽离地面,她完全没有察觉到,甚至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反应不及,直接用着脸亲近大地,狠狠摔着地上。
「呜!」
「娘!」一旁的望熹可是看得很清楚,现在拉住夜歌的是……
下一秒,脚踝上的力道立刻将她拖往树林里,是靠着夜歌拼死的挣扎以及望熹使尽吃奶的力气拉住她,两方才勉强僵持不动。
「熹、熹,告诉我…现在拉着我的是什麽东西?……」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唔、应该、应该是妖吧……」
「…是吗……」早知道就不要问了。
「娘、你要撑住!」使力到脸红气喘的望熹,又慌又急得掉下豆大般的泪水,「娘!熹儿救你……」
夜歌愣愣地瞧着望熹,即将盈满出眶的热泪被她逼了回去,紧咬着牙关拼命挣扎,将自己拉回山道上,只是这麽做,缠住脚踝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紧,痛得几乎渗入骨子里。
「爹、爹爹,快回来啊!」
是啊,如果上玖在就好了,妖什麽的真是乱七八糟,像她这种人,就算要死、就算要死……
「…上玖……」
救救我们……
☆、青龙(四)
脚踝上不断传来的剧痛,让她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是声嘶力竭的哭声将神志勉强拉了回来,她没办法放心地阖上眼,因为那哭声的主人还在喊着她、喊着另一个未归的人。
上玖啊,如果你听到了就快快回来吧,别再让你儿哭得那麽伤心。
如果我还有机会遇见你们,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所以……
谢谢你们,下辈子见……
失去意识的那一霎那,她的头重重地撞上草地。
缩紧的瞳孔,青色的龙爪,散落一片的血色。
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而赶回的上玖,现在根本无法冷静判断眼前的事故,他心爱的孩子已经哭倒在他怀里;在意的女人则是血迹斑斑地躺在草地上,如果没有仔细去探查她的鼻息,他甚至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恨自己为什麽不早些回家、恨自己让无可取代的家人受害。
就算治疗术可以恢复他们所受的伤害,但受过伤害的事实却改变不了。
就如同安祥躺在床榻上的夜歌,在昏厥过去後就没再醒来,即便他已经替她梳洗乾净,白嫩的肌肤上一点丑陋的疤痕都没有,她,还是没苏醒。
这时,房门被悄然开启,从睡梦中醒来的望熹,可怜兮兮地抱着上玖的大腿,语带哽咽地道:「爹爹,娘为什麽还在睡?」
上玖不语,不是他不想回答这孩子,而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是不是娘不要熹儿了?因为熹儿没有保护娘……」他紧紧绞着手中的布偶,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上玖的裤上。
「不是的。」他抱起望熹,尽他可能地给予他的孩子温暖、爱、安心。
他不曾见过这孩子一天之内流下那麽多次的眼泪,望熹是个坚强的孩子,如果不是遇到像今日这般如此剧变,他是不会轻易掉泪的。
「熹儿,把爹的话听进去,娘不是不要你,也不会责怪你没有保护她,娘只是受了伤、身体不适,她需要一点时间的休息。」
听完上玖的解释後,望熹原本抱紧他颈子的手才松开,小心翼翼地跳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