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多年来,门内的人颇有微词,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过叶玉霜。德高望重不过是摆设,这是叶真雨难提的一个伤疤。如果叶珩羽真有那一天,师傅是妖,徒弟也是妖,会把他逼到绝望的地步的。
叶珩羽懵懵懂懂的跟在师傅身後走。九年的时间,正如师傅所说的物是人非。他的身形,更加清减了;他的脸容,苍白无光;他的语气,虽坚定却透着疲倦。师傅比起当年的惊鸿一瞥,已憔悴不堪。
下手诛之……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不会行差踏错,若是真有那一天,待她比命的师傅会忍得下心吗?
叶真雨刚关上门,便被一团温香软玉紧紧抱住。她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感受属於他的气息,思绪万千,泪流不休。“师傅……我总是见到你了,以後就算是死,我都不要离开你了。”
叶真雨没有被她打动,冷冷的说:“放开。”
此刻她想任性的遵照自己的意愿,但是想起师傅昏迷不醒时,曾想得清清楚楚,今後都得以他为天。於是,小手抹着眼泪,不甘的放开。
叶真雨走至桌边坐下,一眼都没有看她。“为师的教训你是全忘了,还是劣性不改。今日见过上清掌门和一众长老,往後的言行举止都得遵礼约束。”
她知道师傅是心口不一,可亲眼见到和听到,心里还是不免难受。“师傅……我知道了。以後我……我会加倍努力,全听……你的话。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会害……害我,对我忘……忘乎所以好的人。”
小徒弟边抽噎边说话的模样,真让人难受。他举起袖子,不知所以,终是放下。
九年未见,她依旧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花朵,甘於活在他的宽袍长袖下。那九年,他尝到了昔日不能淡忘的疼痛。错在他太过自信能放下,不过是再次一头撞入了轮回不脱的宿命。欺骗得了所有人,也瞒不过自己,不得不去承认,他还是……余情未了。
他有些後悔把她带来这个人间,经历了情感复杂的滋味。当初他没有心软,一直坚持的话,或许她现在还是昆仑山上,无忧无虑的花儿,而他早已成仙。没有那麽多的纠结,所谓的爱恨情仇,永远的随着历史长河深埋。他会渐渐淡忘她,她会不记得他。
这些不过是只能想想而已,一错难回头。
百年回首俗缠身,当年那一念,终究是错了。
从今往後,他该怎麽去待她才好。也许该约束住的是他,而不是她。
入夜,叶珩羽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小白留给她的那一番话。复惊醒,下床推开窗,只见夜空清月高挂。
她连忙跑到隔壁的房间拍门,许久不见人应。师傅从来不躲她,不避她,这下便是不在房里。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从窗口飞出去。站在屋顶上,甍宇齐平的城市,深沈的埋在黑夜里,不见人影浮动。
师傅到底去哪里了!?
怕有人发现,她变回小小的花朵模样,在屋顶上跳奔,一处处的寻,看着下面哪里会有师傅的身影。既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可能不在城里了。
从窗口钻了一个孔,想溜入师傅的房里拿剑,结果被结界挡住,有门不得其入。师傅设立的结界,是不会防她的,曾教过她解法。
好不容易把结界破开,在房内找到了师傅一贯佩戴的长剑。果然,师傅并没有带走。她的口诀和心诀皆是一脉传承,这把长剑看来很“勉强”,架着她跌跌撞撞的飞行,还好终於寻到了师傅的气息。
在城西的深林里,树叶落尽,只剩枯木,冷风拂过,树叶洋洋洒洒的留在了衣领或青丝间。控制不住剑气,她跌了下来。
地面有层层叠叠的树叶,不至於摔痛。她回头去寻剑,却见盏盏绿灯在靠近。精灵的眼力自然极好,一眼便看清是十几头灰狼在四面八方围向她。
那目光是兽类惯有的谨慎、贪婪,志在必得。叶珩羽好歹活了三百年,区区人间的小兽不足畏惧。
她站起来大声道:“你们打我的主意做什麽,再多几百头也吃不到我的肉!走开走开!”
灰狼听到她的声音,只是顿了一下,续往前迈进,显然毫无震吓力。
叶珩羽不快的“哼”了一声,抱着剑跳上高处的树枝。才一站住,只听得破裂的声音,便从树下摔下。
一头灰狼首当其冲的扑上来,她这才有危机感,身形极快的窜到了一边。狼是群战的猎食动物,一个出动,剩下的也不会“立脚旁观”。两头灰狼倏地把滚到眼前的人儿按住,下口去咬脖子。
叶珩羽用剑架住头上,肩膀却被两只爪子抓破。“好痛!”她呼呼大叫,过於着急,真气运流不通。
实在是太大意了,俗话说骄兵必败。剩下的灰狼把她牢牢的围起,抓脚的咬脚,抓腰的咬腰。情急之下,默念了最熟稔的御火诀。疼痛激起她的害怕心理了,慌慌乱乱的挣扎着。
厚厚的树叶无疑能立马助长火焰,狼群一哄而散,只有刚才那头最勇猛的灰狼咬住她的肩膀,要拖走到嘴的猎物。这头狼都快成精了,舌头尝到的香甜血液,让它晓得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