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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竹马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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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需要做任何事去争取他,他就天经地义是我的。所以,季昕也好,叶璐薇也好,甚至,朱文文都好,在我潜意识里,她们都是无足轻重的。”

    说着她抬起头来凝视他,因为喝了酒,眸子反而更加亮起来,一闪一闪地,直看得他心慌。

    “张胤。”她低低地喊他的名字,眼神异常诚恳,“你曾经说过,我当年推开了沈谦。我当时没有承认,现在想想,你说的对。我当年,总觉得他在那里,就会永远在那里。所以我不在意,所以我无所谓,又要面子,不想成为传言的中心,于是无意之间就将他推了出去。直到,他去了美国,那七年,我才渐渐绝望,渐渐相信,沈谦是真的离开了我的生活,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所以,是我自己放走了他,时至今日,我又有什么资格,要他回来,要他留下。”

    她说着便站起来走到护栏边上去,倚在那里,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一线灯火。张胤沉默了半晌,伸手去取了一支烟点着,举到唇边,却又放了下来,默默走到她的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轻声唤她:“小晰……”

    她只是微微地笑:“不用担心我。我其实,自己都在怀疑,七年之后,我对沈谦的情绪,究竟是感情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跨年那天,我忽然明白了当年的心情,却不懂自己现在要的是什么;而现在,我大概开始明白了。”

    她忽然将他指间夹着的那支刚点着的烟夺过去,笨拙地吸了一口,咳嗽着把一缕烟吐出来,连眼泪都呛出来。他劈手便将烟抢回来,有几分严肃地告诫她:“小晰,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笑着抹掉呛出来的眼泪,瞥了他一眼,用他久违的轻松的语气回敬他:“你有资格说我吗?”

    他只能无言。他确实没有资格说她什么。他曾经答应过她不再抽烟,却一再因为她而违背这个承诺。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

    她却忽然静默起来,仰望着他,露出他许久不曾看到的小猫一般的神色,似乎是怯怯地,十分小声地开了口:“张胤……我知道很过分……可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让我,依靠一下……?”

    他忽然怔住,明明知道不该答应这样的要求,就像明知道眼前是暂时遮蔽了狂风沙的海市蜃楼,却突然有飞蛾扑火般的勇气,抬手便将她揽进怀里去。

    她埋首在他怀里,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香水气息包围了她,那样熟悉。在她从女孩变成少女再变成年轻女子的那七年里,这个气息,一直在她的身边。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她却固执地,用近乎自语的声音轻轻吐出了一句:“我知道我要什么了,真的。莫小晰,梦醒了,长大了,明白了。”

    那天晚上,莫小晰和张胤两个人喝完了那六听Heineken,又将两包茉莉花茶分别喝了冲淡酒气,到了后来,两个人坐在宽大的木椅子上,吹着微凉的江风,话题早就天马行空到了云山之外。

    到了十点,张胤带了莫小晰下楼去取车回家,路上莫小晰开了广播来听,深夜的电台里,DJ的语声温和,不多话说,只是一首一首地放歌。车行到过江大桥上的时候,路灯间歇着映入车里,广播中忽然就流淌出一首一年多以前的歌。《我们都是好孩子》,那样安静而流畅的曲调,在这样的夜里,竟然让莫小晰听着歌词有想哭的冲动。

    张胤显然是听出了她微微抽动鼻子的情绪,下了桥便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停下来,腾出右手去,轻轻抚着她的头顶,语声是她久违的宠溺:“傻瓜小晰,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后来再想起来的时候,莫小晰已经不太记得在那句无奈的话之后,张胤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似乎,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她送回了家,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然后,2008年的夏天走到了最炎热的8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终于在北京召开的奥运会上去,没有人有心情去关心这座城市里与自己不相干的儿女情长,而莫小晰,也和所有人一样,工作间隙便和同事挤在茶水间看奥运比赛,还有,就是关心一下她亲爱的闺密许安然。

    8月9号,奥运会正式比赛的第一天,许安然就很争气地生了个7斤8两的漂亮女儿,取了名字叫杨以青。莫小晰荣升干妈,乐不可支,几乎天天下了班就往医院跑,以至于许安然嗔怒地瞪着老公杨子杰,埋怨他对女儿还不如莫小晰热心。

    只有莫小晰自己知道的是,她那么勤快地跑医院去看安然和干女儿青青,一方面是真的热心,另一方面,或许只是不想自己闲在家里就想起来那个逐渐逼近的日子。9月9号,沈谦的婚礼。

    大约是忙于婚礼的筹备,宣布了婚讯后,沈谦在同学群里被大家涮了一通之后便没有再上线,莫小晰也没有再接到他见面的邀约。直到他婚礼前的一个星期,她在单位,难得有个空闲的下午,便爬上开心网去移车,他忽然打电话来。

    “小晰。”他鲜少这样叫她,却在电话一接通的时候就那么顺畅地喊了出来,连自己也怔了怔,才说出了后面的半句话,“晚上有空吗?我,拿帖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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