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场莫小晰便想甩开沈谦的手,往自己的车走去。沈谦却忽然走到她前方定住了,拽着她不放,带着几分醉意扭过头来看她:“小晰,如果我没有结婚,你会不会嫁给我?”
莫小晰突然语塞,愣了一秒才伸手推他一把,轻轻抽出了被握住的左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略微冷淡地答他:“这种没有意义的话,少讲讲。”
没有意义。他本在半醉之中,却突然有如醍醐灌顶,恍然醒来。是,时至今日,这样的话,早就已经没有意义。是他错过了她,是他的游移,是他的无能为力,最终错过了她。
“你,没事吧?”莫小晰见他半晌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要不,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没事。”他深深吸了口气,只是淡淡答她,终是克制住了最后拥抱她一次的冲动,只是缓缓走开一步,“各自回家好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嗯。”她便也只能应他,从包里摸出车钥匙,径直往自己的车走去,走出几米远,又转过来,对着那个往另一个方向走远的身影略微大声地说了一句:“沈谦,Byebye。”
然后,不等他的反应,不看他的动作,只是转身快步走到车上去,发动了车子便倒车出来,掉头回家。
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那辆黑色的Peugeot 307,刚刚发动起来,还没打开大灯。她微微减了速度,扭头去看他,他却正好低下头去找什么东西,错过她的视线。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一直都错过吧?
直到半年以后,莫小晰才终于知道,沈谦那么迅速地娶了章静瑜,原来,也并不全是为了爱。如果章静瑜不是章市长的女儿,也许,她未必会成为沈谦最后的选择。只是,或许是幸运,她有个足够好的爸爸。
在沈谦决定娶章静瑜的前一个月,沈爸爸提前获释回家,这当中,自然有章市长使的一份力。而半个月之后,背负着“污点”的沈爸爸,竟然获得了本市一所职业学院的聘书,去做外文系的客座讲师。虽然没有人戳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公开的秘密是:谁让他有个好儿子,是章市长的乘龙快婿呢。
知道这个真相的第二天,莫小晰被人事经理郭姐叫去谈话。集团公司内部要进行人事调整,设在北京的华北区分公司缺一个精通日文与英文的客户经理,华东区这边推荐了莫小晰,只要她点头,调令一个月内就能下达。
“我去。”莫小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完全没有谈条件,也没有问及去了那边的待遇、住宿等问题。郭姐诧异了半天,才终于用半通知的口吻告诉她:“好,那我立刻向总经理回复。这一个月,你把工作交接一下,等调令吧。”
“嗯。”莫小晰应了声,从郭姐的办公室出来,回到座位前面,顿了一顿,终是拿了杯子去茶水间里泡咖啡。从茶水间的窗口望下去,便是六楼的空中花园,微微向北转头,还能看见江景。空中花园里有几个人坐在那里谈天,其中有没有张胤,她不知道。那个夏夜他与她的独处,她至今想起来,仍会浅浅微笑,却无法从中找到一个说服自己不接受调动的理由。
这座城市,她生活了二十三年,曾经无数次地想要逃离,却又被这样那样的人牵绊住。到头来,却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终要告别。
尾声
两年后。
初春的下午,一辆浅香槟色的Mini在知名的西直门立交桥上哀怨地绕着“中国结”,车流行进的有些缓慢,隔着七八辆车,仍然能明显发现前面又有绕晕了的车,缓缓爬行着不知该何去何从。
穿着米色长风衣的女子一头长发微微烫卷流淌在肩上,眉眼清秀,上了精致的淡妆,显然是个城市白领。女子一手控着方向盘,另一手将摆在仪表盘前当GPS导航仪使用的手机抓了过来,按下通话键结束了持续不断的铃声。
“喂?正开车呢,还能堵哪儿了?西直门桥呗!靠,也不知道哪个脑子进水的‘砖家’设计的!”是流利的京片子,但细细一听,仍然能分辨出用词上的差别来,显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因为开着车,女子将手机按了扩音通话,随手又放回仪表盘前面去。能听见那边清楚的男子语声,口音与她甚是相似:“莫小晰!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丫说话就不能文气点像个姑娘点么?”
莫小晰踩了一脚油门,缓缓又绕过一个弯,脸上是放松的笑容,语声有些微的慵懒:“张胤,你认识我多少年了,怎么还会对我提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
于是那边的张胤也笑了起来,片刻又说:“你从我们公司谈完事出去,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在西直门桥呢?不会是绕晕了吧你?”
“呸。”她直接呛回去,“去你的,拜你们老总所赐,最近一个月本姑娘平均一星期绕四回西直门桥,还能绕晕了也太他妈丢人了!前面有人晕了,且堵着呢。”
说着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来,话锋直接便转了过去:“哎,对了,那谁,丁檬和徐俊峰跑北京来度蜜月了你知道不?正好明儿我生日,那俩非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