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去死!”
哪怕是死,她也绝对不愿意给那种人做妾室!
宋依颜苍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江烨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痛的看了小女儿一眼,“茗儿,你进宫是没有可能的。倒不如……趁着大猎和皇祭,你,你去求求你姐姐吧。”
江采茗倒吸一口气,“爹爹!你在胡说什么!?”
去求江采衣?她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江烨叹气,“不是胡说。采衣她现在执掌六宫和内务府的总权,只有她说话给你赐婚,你才有出路。”
“有宸妃赐婚,你不仅仅可以嫁入郡王府,还能抬高不少身份,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她点头,赐婚的旨意下来,慕容尚河自然不能强求你嫁给慕容云鹤,更不会怪罪江家。”
皇家赐婚,虽然事先都会询问两家的意愿,但如果下了旨,就是强制性的,一旦反抗就是抗旨,连慕容家也不能反抗。这样,江采茗的婚事一旦被宸妃强制做主,她嫁给郡王府就是遵旨行事,慕容尚河自然怪不到江烨头上来。
“可是……可是……我怎么去……”江采茗蠕喏。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别说江采衣那对她那冷到了极点的态度,还有许多年前,玉儿的事……江采衣怎么可能会替她说话!
宋依颜闻言二话不说,抱着肚子站起身,狠狠攥住女儿的手腕,“娘去!”
江采茗瞪大眼睛,泫然欲泣,“娘……”
宋依颜抖着苍白的嘴唇,定定然看向江烨,眸子里干干淌下泪来,“侯爷,我去,我去求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这么多年,在江家过得不快活,”宋依颜苍凉轻笑,“我知道,她怪我,她恨我。我都认了,她要罚我,我也认。我去求她,我去向她道歉,我去认错……只要她不为难茗儿,只要她肯放茗儿一条生路。”
“嫁人,是女孩儿的一辈子的事。多少女孩儿嫁错了人,这辈子就苦死了……茗儿是我唯一的宝贝,如果宸妃娘娘有什么怒什么怨就冲我发吧,我只求她,对茗儿高抬贵手。”
“哪怕是跪死在她面前,我也要试一试。”天下母亲,为儿女死。
江采茗呜咽出声,将头埋入母亲膝间,泪水将宋依颜的罗裙濡湿了一片。
宋依颜抱着女儿软软的身子,泪水沿着松弛的面颊留下,她的手指很凉,凉的如同初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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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个人曾经深深伤害过你,你会原谅么?
如果那个人已经苍老,如果那个人已经再也没有伤害你的能力,如果那个人已经在你面前深深忏悔,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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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宋依颜瘫坐在椅子里。嬷嬷端来一碗安胎的汤药,她看也不看就倒入窗边的花盆里。
“胎是个假的,喝什么安胎药呢。”她淡淡的摸着肚子。嬷嬷颜色一凛,连忙扶着宋依颜坐下。
“夫人,快小声些,”嬷嬷舔舔唇,跟着夫人一起遮掩这事儿,让她实在有点后怕,“要不然咱们找个由头假装落胎吧?眼看着莺儿夫人躲得那么远,就算想要用孩子谋算她,也够不着啊。”
这么一日一日挺着,月份到了却没孩子,那该怎么办啊?
“皇祭和大猎时,我就会看到江采衣,”宋依颜淡淡的说,“我知道,她恨我。她恨我和茗儿夺走了侯爷的爱,恨自己的母亲妹妹早早去世……她委屈,可是,她也不无辜啊。”
“……”
“十几年了,我一直未能有孕,就是因为江采衣在我的饭食里掺了红花。”宋依颜淡淡看着窗外,被阳光照的如同红褐色香灰一般的云朵,局促的小院里,桂花刮擦出柔和的沙沙声。
“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茗儿被她顶了恩宠,夺走了丈夫。是,我对不起她,可她又何尝对得起我?她已经拿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她报复了我,又要害我女儿一辈子!”
“活着,就是一场赌注。我用生命赌来的,可能是幸福,也可能是厄运。我赌输了,我认了。可是,我不能让我的女儿过这样的日子。”
宋依颜伸张五指,狠狠抓着身侧的木椅把手,紧的似乎能在坚硬的木头上刻下指痕。
“这个胎如果没了,我就只能回到马厩里面去。府里被莺儿管着,茗儿就连一点后盾都没了!有这个胎,我就还是晋候夫人,我还能为茗儿做些事。”
嬷嬷犹豫,“可是夫人,到了月份,总得有个孩子出来啊……莺儿夫人又防的滴水不漏的……”
宋依颜慢慢合上眼睛,“防的再紧,寻找机会总能插进缝去,莺儿……”她冷然一笑,“嬷嬷,孩子的事不用担心,等时机到了,你就去郊外的庄子或者妓院里去,找个被流掉的男婴,五六个月大的最好。到时候弄盆血来把孩子泡进去,那就是我流掉的孩子!”
……
谁在声泪俱下的对嘴,那么逼真那么动人的忏悔。
是发自肺腑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