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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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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仄仄倚在窗前小榻上和仁嘉郡王小声说话。

    除了仁嘉郡王,室内还有懿德亲王家的小郡主沉梓熙。

    小郡主是沉家这一辈里头最小的女孩子,懿德亲王是先帝的庶弟,是沉络的叔叔。虽然是个王爷,懿德王爷却只有个名号,闲散的不行。

    自从沉络即位,亲王、藩王的权就基本上被沉络削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个爵位可以承袭三代之外,也就剩下些产业和皇室的赏赐可以依靠。

    封地没有,权势没有,官职也没有,倒是时间和富贵多到溢出来。

    反正就那麽几个王爷,皇家养得起,沉络宁肯给他们固定发工资,也不愿意他们插手朝廷的事。

    皇帝出手一向大方,给亲王、郡王们的赏赐向来很实在,下赐的封号也一个比一个高贵,除了皇室之外,帝都数一数二的皇亲,也就是懿德亲王和仁嘉郡王两家而已。

    懿德亲王有四五个儿子,女儿却只有一个,就是小郡主沉梓熙。

    沉家向来男孩多、女孩少,所以小郡主非常受宠,就连沉络这个做堂哥的,对沉梓熙也十分照拂。

    仁嘉郡王妃自己没有女儿,对这个表侄女疼爱的紧,时常叫来一起说话。

    小郡主有亲王爹爹,郡王叔叔,世子亲哥,皇帝堂哥,实在是尊贵无匹,走哪儿都是被人奉承的份,性子不骄纵简直就不可能,因此,她就算在表叔叔仁嘉郡王家里也随意的很,骨碌碌转着明艳的大眼睛听郡王和王妃说话。

    “今日,我已经将咱家兴儿的婚事提给江烨知道了,”仁嘉郡王难掩脸上笑意,拉过郡王妃的手缓缓轻拍,“也有其他几家打算和江烨议亲,但是论高、论贵,都属咱家为最,兴儿的婚事大约可以定下来了。”

    沉兴,是仁嘉郡王的第三子,年纪大约十八,和江采茗正好匹配。

    郡王妃一肚子不高兴。

    这几日操心着儿子的婚事,她连脸颊的清瘦了几分,沉沉叹息,“王爷,兴儿是咱们最小的儿子,一向最受疼爱。咱家老大和老二都议了好亲,娶的是帝都最端庄清贵的女孩儿,轮到兴儿,却要他娶个晋侯的次嫡女,这算什麽事儿?”

    郡王知道王妃的心思,和缓的劝她,“你说什麽呢?晋侯这门亲可不比前几个儿子的差。江烨是二品户部尚书,他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有爵位,能和他联姻,怎麽也不算亏待了兴儿。”

    郡王妃冷冷笑哼了一声,淡淡看着桌上雪白的月桂枝,拈了一朵在手里揉搓。

    说是揉搓,还不如说是掐拧,小郡主单从表婶的动作上看,就能知道表婶这会儿有多烦躁。

    “江烨的根底,帝都谁家不知道?晋老侯爷没有子息,才召他入江家做个便宜儿子袭了爵位,他原本可是个旭阳的贱民。”王妃脸色十分不好。

    郡王叹息,“晋侯原本的出身你就不要再提了,他现在好歹也是正经的侯爷。”

    郡王妃斜斜瞟了仁嘉郡王一眼,将手从郡王手中抽出来,拍了一拍桌面。郡王妃十分注意仪态,所以拍上桌面的声音不大,闷闷的带着丝绸滑动的响动。

    “不提,就没人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了麽?咱家可是郡王府,娶这麽个儿媳妇回来,没得让人笑话!”

    仁嘉郡王顿时神色一厉,“住口!话不要乱说!江家可不是只有江采茗一个女孩儿,那宸妃娘娘可是嫁给了皇上的!如果咱家娶个江采茗是笑话,那皇上娶宸妃娘娘难道不成了更大的笑话?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该如何是好!”

    王妃气闷,“宸妃娘娘和江采茗能是一回事儿吗?宸妃是皇上捧上来的,又是嫡长女,名正言顺。可是这个江采茗呢?次女倒也罢了,还是皇上挑剩下的人!帝都里谁不知道,当初太液池相看小宴,皇上的指头是点了江采茗做昭仪的。可是阴差阳错,送进宫里的却是宸妃娘娘。如果皇上心里还记挂江采茗,就算恩宠宸妃娘娘,随後也会把江采茗接入宫里去,现在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算是什麽?这麽不上不下的吊着,显然就是皇上不想要她了,皇上不要,就让咱家的兴儿接手麽?”

    盛夏的烈阳隔着帘子斜斜射进来,满屋子的光影疏离,晦暗不明,像在迷梦的幻境里,外头数枝香锦,和莺吹折。

    仁嘉郡王思忖了半响,面色阴晴不定。

    小郡主沉梓熙一身粉绿罗裙,手里端着红鸾小扇,五彩丝线勾着丁香双结,衔了一枚羊脂玉坠在扇底闪闪摇曳。

    沉梓熙倚着郡王妃的腿,正要说什麽,就见仁嘉郡王摆摆手。

    “你懂什麽?要不是江采茗有个遭圣上厌弃的名头,咱家还娶不来呢。”

    王妃大惊,“王爷,你糊涂了?咱家可是一品郡王府邸,怎麽可能连个尚书的小女儿都娶不来?”

    郡王点头,“咱家虽然是一品郡王,可是郡王爵位只会传给长子。兴儿排行第三,虽然也是咱们的嫡子,但是日後不会袭爵。皇上又不许亲王、郡王插手朝政,日後,我们能给兴儿谋个什麽职位呢?兴儿说起来是郡王府嫡子,可是嫁给他,面儿上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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