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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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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四散躲避,景物扭曲惊转,他操控的速度太惊人,每每让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连人带马撞碎在前方的障碍物上!

    内宫虽然宽敞,可是宫阙回廊扭曲转折,太液池上的白玉桥搭在清波浩渺之上,他就这麽带着她风驰电掣,几乎用上了千里奔袭的疯狂速度!

    内宫策马不比在平原,极难极险,何况皇帝马背上还带了一个人!

    在宫墙里使用这样的速度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几个急转弯处马身剧烈倾斜,江采衣只觉得脸颊擦着宫墙飞驰而过。

    她紧紧闭上眼睛死死抱住沉络的腰,每每以为下一刻就要连人带马飘翻到在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天子带着宠妃风驰雷电般直冲宫门,瞬间就闪电似的掠出禁宫。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迅疾刮过,在内宫惊险万分的驰骋许久,采衣似乎猛然感到身上一轻,骏马宾士的速度越发快了,足下却似乎开始平坦宽展。

    “睁开眼睛罢,已经出宫了。”沉络轻笑,微微压低了胸腹,清凉青丝拂上她的脸颊,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眸,然後入目的是,人间一片繁华。

    ☆、螢火 九 微H

    策马飞驰的速度慢慢放缓,沉络并没有捡人少的地方走,而是沿着热闹的曲江一路踏马而过。

    京城竟然是如此热闹繁华,沿路开着一大片一大片,盛放到无法无天,仿佛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梨花。

    刚刚下过雨的空气中里有白白薄雾,笼罩着一川青光,高阔的城楼沿水耸立,江上伫立着一座又一座高高的拱桥。

    他策马穿过街道。

    她睁大眼睛,街市上人声沸盈喧哗不休,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

    箜篌响声从一座又一座楼阙幽幽传来,路人醉在花雨中,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曲水上画舫连天,芙蓉流荡,琵琶绕,玉笛回。

    高高的酒楼凭栏处,无数红衣佳人白衣友,高谈笑语,饮一杯来还一杯。

    他带她策马踏上石桥。

    石桥极为阔达,犹如街道一般。无数画舫从桥拱下悠悠行过,行人欢声笑语,有鲜衣怒马少年游,有团扇美人立桥头,一个眼波,皆是风流。

    他带她路过香烟嫋嫋的佛寺,路过烟柳满皇都,看桃花自悠然,看几重烟雨渡青山。他们朝着京郊而去,穿过宝马雕车香满路,炽烈阳光照耀下,繁华的皇都似乎变成了一副画卷,在掌心徐徐摊开。

    江采衣目不暇接。

    她生活在帝都,也熟悉这里的街道流水,只是,她从来没有在这样艳烈的阳光下,被人拥抱着,以纯粹观赏的心情来看着一场秀丽繁华。

    这是他治理下的江山,百万里山河,皆是如此华丽炫目。

    士子们笑谈,歌伎们旋舞,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诗章,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世年华。

    夏如阳光艳烈如许,路人纷纷惊艳於她身後男人绝世的美貌,不断有人回眸注目,更有女子嫣然一笑,就用团扇掩住了发红的脸颊。

    骑在马上,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城池,不一样的山河,不一样的家国。

    那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沉络他松开了缰绳,信马由缰,马蹄踏在青青草地上,有着绵密细柔的好听声响。“采衣,你知道朕为什麽要带你看这些麽?”

    说话的时候已经傍晚,他们已经出了京城,宾士的极远,来到了猎场附近。

    远处青山叠翠,他纵马带她登上最高处的崖壁,一眼望去,青山耸立,长河蜿蜒。

    凉风从广阔的天际吹来,拂动她脸侧的黑发。

    江采衣仰起头,看到的是君余晖熙光中优美的下颚曲线,他将头微微一低,就顶在了她的头顶心处,温暖的海棠香味在鼻尖缭绕。

    她知道他问话未必是要她回答,而是要告诉她一些事情,便安然的说,“不知道。请皇上告诉臣妾。”

    沉络笑看她一眼,目光从绵连的青山远远望出去,寒冽冷厉的光彩似寒铁一般,“你可知道,从这里以北,是什麽地方?”

    江采衣略一思忖,“皇上,是济宁城。”

    沉络微微摇头,“不够远,济宁再往北?

    “是……是澜沧江。”

    “再往北呢?”

    再往北?江采衣顿了顿,然後说了一个极为遥远的北方要塞,“华甯关。”

    哪知道沉络并不满意,而是淡淡的继续问,“再往北?”

    她回答,“是旭阳。”

    “再往北。”

    “是瓦剌的胭脂山。”

    这次沉络微微笑了,盛极的美艳凤眸微微挑了起来,长睫一阖就是倾国流光,“再往北面呢?”

    她看着他漆黑的的眼睛,在马背上直起脊梁,“再往北,就是狼突江,再再往北,就是北海。”

    胯下的骏马有一丝微微的躁动,在山崖上的石头上来回刨着劲健的蹄子,雨後的山石湿润青黑,石阶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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