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品以上官员若要定罪,却并不能如此仓促。敢为叶大人,这些官员府邸的收支帐册你都收集到了没有?官仓和家里的帐册是不是吻合?这些官员们上上下下的师爷衙役等人的口供你有麽?每件证据是不是都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纰漏?”
“这……”叶兆仑微微一滞,证据只要足够致命就可以了,谁还要求做得这麽细?
慕容尚河目光微微透出精光,他总觉得苏倾容在将话题往一个偏僻的方向引去,苏倾容的目的仿佛在云雾中缭绕,令人十分不安!
难道……苏倾容打算保这些官员,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啊!
苏倾容继续不紧不慢的绕圈子,“所以陛下,这件事应先行细细查探,再行定罪才是。”
金銮殿上心有余悸的百官纷纷点头称是称是,傅纶等人跪在地上,对苏倾容露出绝处逢生的求救神情。
慕容尚河微微一个示意,他身边的世族官员们纷纷退後,而慕容尚河上前一步,和叶兆仑站在了一起。
这意思很明显,慕容尚河准备帮叶兆仑和苏倾容打擂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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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络微微压低睫毛,手指尖压在手指尖上,似笑非笑的向後靠去,嘴角带着难以辨认的笑意,看着站在丹陛之下,美若女子,雪肤花貌却阴幽难测的权相。
百官交头接耳,有种不安的气息在朝堂上弥散开。
慕容尚河心里也有不少疑惑,叶兆仑提供的罪臣证据他是细细审阅过的,没有什麽问题,苏倾容拖着不让抓人,有什麽实际意义麽?
莫非是……苏倾容打算就此一搏,藉故拖延时间,然後私底下想办法替这些官员翻盘,压制叶兆仑的功劳?
因为,如果这些人不定罪,叶兆仑的功劳就不能落实!
慕容尚河想罢冷笑,首先开口,“怎麽,丞相大人似乎很反对惩办这些人?”
苏倾容微微扬起嘴角,“哪里,本相只是认为叶大人提出的证据不够详细完整罢了,叶大人……你确定这些证据经得起刑部勘查?”
叶兆仑挺起胸膛,“自然!”
苏倾容漫不经心的轻问,“所以……慕容大人,你们确定要弹劾这些人到底了?”
慕容尚河冷笑,”身为朝廷官员,自然要致力於弹劾不忠不义,贪赃枉法之流!“
权相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那麽,若是阻挠你们弹劾这些人,就是不忠不义?“
怎麽,到了这个时候,苏倾容还打算不依不饶的企图阻止叶兆仑立功麽?
慕容尚河目光猛然发亮,杀气四溢,“自然!丞相,本朝太祖在建国之时就对贪渎枉法深恶痛绝,傅纶等人贪墨巨大,不可不罚!不仅仅是老夫和叶大人,我朝百官上上下下,对於贪墨枉法都应当严惩不贷,绝不纵容!都应当全力配合肃清朝堂!朝野上下无贪墨贼人,举国上下无含冤百姓,是每个北周官员的理想!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反对,都是对太祖,对律法的不敬!”
慕容尚河坚定的声音仿佛一把铁锭,重重砸在朝堂上,连地板都微微发颤!
慕容尚河紧紧逼视着微微垂下头颅的苏倾容,冷哑的嘲笑从喉咙里寸寸挤出来,“丞相大人,你莫非是想要妨碍我等谏言肃清这些贪官麽?”
说到这里苏倾容才微微抬起睫毛,冷水般幽若的目光看的慕容尚河脚底发凉。
“怎麽会?”苏倾容十分和蔼的微微一笑,沁人心肺,仿佛春柳春花满画楼,“本相可是来帮大人一把的。”
苏倾容突然旋身面对沉络跪下。
“皇上!”吵吵嚷嚷的朝堂上,丞相的声音仿佛高山上风吹过的琴弦,清冽拔高,“皇上!此次贪墨的官员人数众多,贪墨巨大,罪当服诛!可是……”他幽幽弯起形状优美的桃花眸子,绿色衣衫在阳光中有种阴冷晦暗的幽艳调子,令人极其不安,苏倾容红唇开阖,终於吐出了他的明确目的,“既然是贪渎,钱从哪里来?”
……慕容尚河的脸色立刻变得狰狞!
叶兆仑还没听出是怎麽回事,就看到苏倾容笑意浓浓的向他瞥了一眼,“皇上,有人受贿、就一定有人行贿。朝堂、外臣、从一品直到七品,官员就像一个宝塔。一个三品官员不乾净,就表示有至少一百个四品官不乾净,再往下就有千千万万的官员都不乾净!”
沉络挑了挑唇,“唔,所以,丞相的意思呢?”
苏倾容回答,“皇上,依臣看,整个三省六部,上至朝廷下至州县,应该彻底清查!”
此时吏部尚书闫子航第一个出列跪地,“皇上!此次犯案官员中有几个来自吏部,是臣无状!臣愿意第一个领头彻查吏部!”
慕容尚河涨红了脸,对苏倾容怒目而视,”丞相,你……“
苏倾容回眸轻笑,广袖如同垂下的水波,潋灩撩人,”慕容大人,本相可是在帮助你彻底肃清朝堂,实现朝野上下无贪墨贼人,举国上下无含冤百姓的理想啊,怎麽慕容大人不太愿意的样子?“
江烨此刻彻底僵直,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