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说下去!”
“关键就在于箭是死箭,目标却是活的,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没有谁会站在那里让我们射,必须要时刻掌握动态时机,出箭果决,才能抓住细微的战机。
比如刚才那只鹞子,我在搭建帐篷时便看见它了,知道它在觅食,而且左翼略有点伤,这种受伤鹞子极为警惕,不会在低空盘旋,只会看准目标俯冲一击,随即高飞,所以时机就在它俯冲的瞬间,掌握住,它就难逃箭击。”
裴旻连连点头,他竟有一种霍然开朗之感,骑射和剑术完全是一脉想通,料敌在先,他俯身拾起鹞子,见它左翼果然有旧伤。
裴旻大笑,竖起拇指赞道:“果然是高明箭法,愚兄领悟了。”
李臻把弓箭递给他笑道:“兄长要射一箭吗?”
“不!不!我要再好好琢磨一下贤弟的金玉之言,然后再从基础练起,若三年后我的骑射能有所成就,那就全仗贤弟所赐。”
“大哥过奖了,小弟不过是几句孟浪之言。”
裴旻肃然道:“真正高手不在苦口婆心教诲,而在于领悟,一字一言,就可以领悟其中精锐,我只陪你十天,若十天之内,你还不能领悟剑术精髓,那么我就劝你不要用剑了。”
李臻默默点头,“小弟受教了!”
“来吧!拔出你的剑。”
裴旻连退十几步,执剑在手,厉声喝道:“你向我连攻八十一剑,中途不准停滞!”
........
三天后,一行人抵达了张掖,在张掖城,康大壮见到了刚刚开店的父母,一家人团聚自有一番乐趣。
酒志和小细也加入到裴旻的授剑课程中,不过裴旻对他们的教授和李臻完全不同,各教他们几套高明的剑法。
倒不是裴旻厚此薄彼,而是李臻和他们的悟性不同,李臻悟性极高,能将骑射之术和剑术融会贯通,他能学透真正的剑术,裴旻也惊叹于他的天赋,对他倾囊相授。
下午,李臻独自盘腿坐在一间宽敞的大屋里,心中在默默领悟裴旻教他的剑意,他的双臂力量和身体韧性都足够的好,反应及观察力也高人一筹,他的骑射能练到大臻境界,使他练剑法不需要再打基础。
这时,一只苍蝇在房间内嗡嗡飞过,一道寒光劈出,又倏然收回,苍蝇已变成两半落地,连李臻自己都怔住了,三天前,这一剑他根本办不到,现在他的剑竟变得如此之快、如此精准,使他竟找到了骑射的感觉。
李臻轻轻抚摸长剑,他已经领会到了裴旻所说的,高手学剑不在于苦练,而在于领悟,才短短三天,他的剑法进益竟神若斯,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这时,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李大哥,我可以进来吗?”
是裴箐儿的声音,李臻点点头笑道:“进来吧!”
虽然裴箐儿总像个小黄雀一样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不过他也喜欢她的活泼可爱,有这样一个妹妹真的不错。
裴箐儿端着食盘进来了,“李大哥,吃饭了!”
“谢谢箐儿!”李臻着实有些饿了,端起碗便吃,又问道:“你大哥呢?”
“他也在练习你教他的骑射呗!”
裴箐儿小嘴轻轻一撅,有点不高兴道:“李大哥也不看看人家新买的裙子。”
李臻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她依旧梳着双环望月髻,但衣裙却变了,里面穿一件白色的薄薄春衫,外面是一件亮黄色长裙,裙结系在腋下,手臂绕有细长的红帛,显得格外的修长俏丽。
她见李臻在关注自己,又起身转了一个圈,绸缎红帛随风飘起。
“不错,很秀美!”李臻赞道。
“真的?不是在哄我吧!”裴箐儿有点不相信,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李大哥几时哄过你?”
“才不呢?李大哥答应我去逛街,结果和大哥一样,影子都找不到,还是小细哥带我去的。”
“呵呵!李大哥要练剑,以后我一定带你去,对了,小细哥还给你了买了什么?”
李臻连忙岔开话题,裴箐儿眼睛一亮,她取出一支镶有宝石的金钗,小心地插在秀上,顿时光彩夺目,她笑吟吟道:“这就是小细哥给我买的,好看吗?”
“好看,很适合你。”
裴箐儿不知想到什么,又泄了气,取下金钗放进盒子里,有点不高兴道:“可惜不是李大哥给我买的,要不然,我会天天戴上。”
李臻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便笑道:“你放心,李大哥一定会送你一件礼物,保证你喜欢。”
裴箐儿欢喜得跳了起来,拉着他胳膊道:“说话算话,不准耍赖!”
“这次一定说话算话。”
裴箐儿心情又好了起来,李臻吃完了饭,她却不想走,搜出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这时裴箐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神秘一笑道:“李大哥猜一猜,我哥哥的剑法在天下能排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