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臻坐在桌子伏案读书,练武只是他学业的一部分,读书又是另一部分。
师父从小教他读书,三年前又进了州学,更是学业繁忙,尤其他前几天请假去了玉门,耽误了不少学业,他得补回来。
参加武举乡试仅仅只是武科方面结束,还有两个月他才能结束全部学业。
这时,他听见窗户有响动,便起身推开窗,见是大姊站在窗外,“阿姊,什么事?”
李泉向外指了指,“思思在外面找你,大概要和你话别吧!”
李臻下午知道了思思还是要去长安,他也没有办法,这是她父亲的决定,已经和索家签下契约,还拿到了六十贯钱的预付款,李臻只能希望思思平平安安离去,再平平安安回来。
“哦!”李臻答应一声,放下书向院门外走去。
“阿臻!”李泉又叫住了他。
“阿姊还有什么事吗?”
“告别一下就行了,别磨磨蹭蹭的,你还要读书呢!”
“我知道了!”李臻觉得阿姊今晚的神情举止似乎有点怪异,不知哪里不对劲。
巷子里,思思低着头不安地来回踱步,她心中既激动,又非常伤感,激动是她终于可以去长安了,这是她从小的愿望,但想到要和三郎哥哥分手,她心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不远处的院门开了,李臻走了出来,思思连忙迎了上去,“三郎哥哥,我....”
她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滚出来,李臻笑道:“我知道了,你要去长安,这其实是好事啊!你从小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可是....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思思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别说傻话了,难道你不回来了吗?再说明年我也要去参加武举,说不定我们能在长安见面。”
“你是去洛阳,不是长安。”
“去洛阳不也要经过长安嘛!”
李臻尽量安慰她,不想看着她的泪珠子滚落下来,“我可以先去长安看看你,然后再去洛阳,不是很顺路吗?”
思思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扑进他怀中哀哀痛哭,“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会忘记我的!”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大壮也会提醒我,喂!我妹妹在长安,臭小子别忘了,你说是不是?”
思思听她说得有趣,又忍不住破涕为笑,李臻替她擦擦脸上的泪水,笑道:“从小就这样,又哭又笑的,听话,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开心心去长安。”
思思痴痴地望着他,她忽然搂住李臻的脖子,重重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转身便哭着飞奔而去。
李臻像石头一样僵住了,这一吻让他的心也变得伤感起来。
呆立片刻,李臻低低叹息一声,转身向自家院门走去,却意外地现大姊就站在院门旁边,他吓了一大跳。
“阿姊!”他低声埋怨,“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啊!我在看明天下不下雨?”李泉抬起头东张西望。
他知道大姊一定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的脸上火热,有点恼羞成怒了,低头快步走进院子。
李泉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嘿嘿一笑,“臭小子!”
李臻快步回到自己房间,他只觉心烦意乱,他也不知道自己烦什么,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心中安宁不下来,这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李臻坐在床榻边,怔怔地望着窗户。
“如果你不愿意她走,我明天就去向康大叔提亲!”不知什么时候,李泉出现在他的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李臻没有说话,沉默了,李泉瞅了他半晌,又道:“既然如此,你惆怅什么?这么舍不得她离去。”
李臻叹了口气,“我只是很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就是堵得慌。”
李泉慢慢走了进来,坐在弟弟对面,柔声道:“阿姊知道你心烦什么,因为思思去长安了,实现了她从小的愿望,而你心中也渴望出去,从你这次去玉门我就知道了,你内心对外面的渴望被思思的离去带动起来,所以你心烦意乱。”
李臻呆呆地望着姐姐,他没想到阿姊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平时那么凶,此时却又那么温柔,他鼻子一酸,低低喊道:“阿姊!”
李泉怜爱地抚摸弟弟的头,笑道:“知道阿姊为什么又决定不酿酒了吗?因为你明年要去洛阳参加武举,我也打算同时让你姊夫去洛阳参加科举,这样我们一家人都去,索性就在洛阳住两年,假如你们两人都考中,我就把敦煌的房子和土地卖掉,咱们不回来了。”
李臻默默点头,“还有阿婶呢!她愿意离开吗?”
“我会劝她,如果她实在不肯走,那我也没办法,当然,前提是你姊夫考中,他若不争气,我和他还得回来,至于你,阿姊希望你像雄鹰一样,在天空中翱翔,不要学那些世家子弟,离开家乡就变成虫。”
“阿姊,我记住了!”
李泉起身笑道:“早点睡吧!明天早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