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裹了件浴巾,想着能不能找来工具修好它,或是砸烂它。
她打开浴室的门正要出去,却呆呆的站住。
那个在她心里被默念了无数次的人,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
“你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他说。
慌乱之际,她想要合上的门,他已经走了过来。
他看着她,“你哭什么呢?”
她不敢与他对视,微低着头,“你……怎么回来了?”
他并未回答,仍是问道,“为什么要哭呢?”
泪水只是无声的滑落,砸在光裸的脚背上,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沉默。
身后,只有水声,连绵不尽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样单一的声响。
她的头发湿嗒嗒的滴着水珠,眼里还含着泪光,肌肤被水汽浸润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身体束缚在半湿的纯白浴巾之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哗哗淌水的花洒,撑着门的手移动着,而后用力握住了门的边缘。
良久,她终于开口,神色沉静了许多,她说,“水龙头关不上了。”
他暗自叹息着闭了闭眼睛,答道,“可能是里面的橡胶圈老化了,换一个就成。”他把手插入长裤口袋里,往后退了开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他站在外面,眼看着门轻轻合上。
手搁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心犹自怦怦直跳,她如释重负。
门却又被人推开。
她一时不防,向后退了数步。
浴室里灯光昏暗虚弱,门外是明亮而真实的天色,他伫立在门边,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接之处,她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径直向她走来。
直退到盥洗台跟前站住,她强自镇定心神,低声说,“出去。”
他低头注视着她,细细的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说。
身旁,冰凉的雨丝一般的水飞溅在她的身上,而手心里却握着密密湿湿的汗意。
她微抬着眼眸,仍然注视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白色的,有些透明的,在往上是他的锁骨……
她看见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她的额角上便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裂,略显粗糙的轻触缓缓蔓延至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眼睑,鼻尖,那样的熟悉,轻易就能唤起心底最深处的所有回忆,比如某个羞涩而明媚的清晨,或者,某个绝望而狂乱的夜晚。
那水声听在耳里,犹如雷鸣,轰然不止。
她将手撑在他的胸膛,匆忙的别过脸去,他离得那样近,似乎夺走了周遭所有的空气,她的头脑里一片茫然,如同跌入了令人眩晕的梦境。
他稍微直起身子,并不去强迫她,只将手轻轻握住她细致的腰身,待她浅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又低下头,一点一点地追随过去,含住她的嘴唇。
她伸手打他,拳头砸在他的肩上,有点疼,不过也还好。
这个吻,只是浅浅轻尝,厮磨辗转,不带半分的野蛮侵占,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却极其耐心而细致,似乎正悄悄抚慰着她心底的那个伤口。
握成拳的手在不知不觉中舒展,滑落,软软地摁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强烈而有力,和他的亲吻又截然不同。她渐渐沉溺在这样的温柔气息里,几乎丧失了最后一点力气,身体伴随他的心跳而颤抖,嘴唇跟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开始贴合吮吸。
他低低的呻吟着,冲动无法遏制,一把将她揉入怀里。浴巾凌乱,半遮半掩,她像是一掬温热清馨的水,缓缓流淌着,浸入他的肌肤,安慰着他浮躁的情绪,又稍纵即逝,细腻而柔滑,一如曾经拥有过的甜美。
她不知为何又开始小小的挣扎抵制,伸手死死拽住即将滑落的浴巾,只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的呼吸还是那样急促,却不再如同先前一般热烈的纠缠她。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嗓音低哑,“别这样。诺诺,你别这样。”
“放开我吧,”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求饶。
他哪里舍得,那里放得开,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她的脸颊还泛着漂亮的红晕,却刻意僵直了身体,极力想要回复之前的生疏。
他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抱起,放在盥洗台面上。
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呼吸着。
“忘了我吧。”她轻轻地说着,“我和……”
“别说了。”他低声打断她的话语,慢慢抬起头来,眼光落在她胸前挂着一根细细的银白项链上,那吊坠依然掩在浴巾之下。
他伸出手指夹起那条项链,想要把它扯出来,却被她非常坚决地阻止。
“他送的?”这句话在齿间徘徊数次,他仍是问出了口。
“是啊,”她平静的说,“定情信物,这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