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若是偷偷地干涉魔界地狱的内政,那麽就是协助一个本来没有野心,被父王下放至人间界的二皇子回来叛乱。
残阳真的会这麽想吗?我脑中不断地闪过那些片段线索,包括傅利兹与残阳不寻常的互动、众里寻他竟然挑到沃夫的残阳、哈维所说的「亏你前阵子还不断地训斥我,要我远离沃夫,因为他很危险」的话语,以及安琪儿消失之後,在那房间之内我没有看到沃夫救下菲尔。
这回的菲尔是沃夫救回来的,显然毫无疑问,但是那面镜子会显现出无限个可能性,直到时间线轴走到那一个点上,才会确信版本。
为什麽沃夫都已经救回了菲尔,那面镜子上却还是残阳三翼翅膀大开地去救回菲尔,而且没有动上手?
「菲尔,你当初怎麽知道,我就是天界残阳呢?」我模拟随口发问的方式,当然我也知道这种问话方式很蠢。
菲尔是个老实的孩子,就跟沃夫一样,不老实的孩子只有哈维,背着我偷偷地去找沃夫。於是菲尔毫不迟疑,淡淡地笑了,笑起来有小小的虎牙,他大概不知道他在几百年後那虎牙会长成食人妖的长牙齿:「因为残阳姐姐你翅膀有三对啊,你将濒临死亡的我救起,我立刻就知道你是天界女王。更何况整个魔界都讨厌我,所以当沃夫来把我带回魔界的时候,我还以为父王要将我处刑了呢。」
菲尔说着的时候,我的背心冷汗直流。
我向来喜欢胡乱下判断,但是我的直觉通常都是准确的,虽然也有谬误百出的时候,但是还是以准确居多,就算是谬误,我也可以以引导式问法问出我想要的答案,这是身为人类时,还在继父的遮罩之下,怕出错的我养成的习惯,因为这样子不容易出错,我可以成为一个有效率又投其所好的继女。
最後我鼓足生平所有的气力,问道:「那麽,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麽约定,但是能够让菲尔撑过家暴的阴影,活到现在的约定,肯定是一个什麽不得了的约定。
就跟当年帮着我撑过继父家暴的约定一样。
作家的话:
☆、第一百零六章 冰宫的存在
『很痛苦吗?我们约好了,再撑一下下,等一切风平浪静,我就带你回去,我会娶你为妻,再也没有人可以……。』
每回我被继父打得遍体鳞伤,就会有人入我梦里来,诉说这段话语,声音平静而温和,充满着安抚的魔力。
我爱着声音的主人,我知道这不是上帝,上帝没有来救我,上帝并不会娶我。
上帝也不会杀人。
『再忍一下下,我会让那个恶心的男人消失,并且不会脏了你的手,我们约好了,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地撑下去。』
每晚若不是这个声音伴我入眠,我老早就拿着水果刀跟继父拼命了。
所以约定的力量,我非常清楚。
「那麽,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我吞了口口水。我推断残阳有与菲尔约定过什麽,不单只是期待菲尔斗倒老大成为魔界之王的部分,菲尔年纪才多大,这个期待过於遥远,不可能让菲尔撑到沃夫去救他的时候,一定是有什麽即期的约定。
「嗯,我们约好了,你会将火的力量全数教授给我,并且成为我的妻。」菲尔的表情从以前就是那样,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眼神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也浅浅地笑了,顺势问道:「那麽,你想要力量,还是娶我为妻呢?」
菲尔莞尔:「得到了力量,就什麽都能得到了。」
我轻柔地摸了摸菲尔的头,说道:「我再来看你。」
菲尔一把抓住我的手,唤道:「残阳,我会很快长大、很快地变强。」他不再叫我残阳姊姊。
我点了点头,朝着他温柔一笑。
绝望地转身。
在我面无表情地走出菲尔的房间时,傅利兹站在门口,摆出他的万年老姿势,直挺挺的,不带一丝情绪。
「谈完了?」
「嗯。」
「那麽能够腾出时间给我了吗?既然连菲尔都有置喙的馀地了。」傅利兹冷冷说道。
啊,我都忘了残阳这个不单纯的女人,有一两个、两三个、三四个冤亲债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还记得时间逆流前的傅利兹带着我行走在精灵之森的提到「上帝」,冷哼那声:『上帝跟谁都有交情。』既然上帝就是天界女王残阳,那麽身为一个公开公然公众的婊子,跟傅利兹有交情也是必然。
「傅利兹,我想找个精灵与天使的混血,在脸颊到颈子这边可能有……刺青,虽然你说不同种族之间没有繁殖能力,但是我还是想碰碰看运气……。」我想找到傅利兹的亡妻,冰在冰宫的那一位。
傅利兹猛地一掌击在我的胸口,比以往都还要冷冽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残阳的身体下意识地回掌过去,我原本空荡荡的手如今被火焰包覆,热腾腾地与傅利兹的急冻硬碰硬。
「你发现冰宫了?
果然是天界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