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算了,没事。”江南扯扯嘴角,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易飞便就打住,漫不经心地开始翻报纸。
江南看他侧脸专注的样子,心里有个角落微微动了下,自己是不是同他流淌着相同的血?江南稳住摇晃的心神,继续看她的婺源风光图。
易飞是听岳元说江南要去婺源,正好他手上的一个项目在上饶,原本安排了下面一个人去,而现在他决定自己亲自动身了,没想到竟然在飞机上就遇见了江南。
初听见江南提及穆安,易飞的眉骨突地跳了下。他忽然意识到母亲这个词离自己这般近,近到他即将踏上母亲生活成长的家乡土地,呼吸她曾经呼吸的空气,看她曾经凝视的天空。
近乡情怯吗?易飞胡乱地翻报纸,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其实,知道江家出事后,他便一直寻找一个接近江南的机会,苦于江聿森住院,江南寸步不离,而因为辰翔的事,想是江聿森也不愿他去探病。为什么江南就在身边,那些话他却说不出口呢?
啪。江南的那本旅游手册掉在了地上,江南则一下子头磕在前面座椅上。她迷糊地揉着额头想去捡书,易飞却已经替她拾起。“还是这么爱睡。”易飞低声笑说。
江南脸倏地红了,从前她便经常在自习室忽忽大睡,流口水、说梦话、还打呼,易飞总是窘窘地晃醒她,点点她的鼻子说,你这个睡神觉皇。
“易飞……”江南喃喃地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事?”
她在抉择的时候,眼睛中会有点滴的星光,此时便是。“你对辰翔的事情了解多少?你参与多少?”
易飞舒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闲适地说:“江南,DG确实是诚心同辰翔做这门生意的。我不否认后期我再去跟进的时候发现了些隐患。但是,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也就不要再纠结在这一点上了吧。”
“隐患?”江南捕捉到这个词。
“江南,你很聪明,既然会这么问我,那我也不妨直说。有人要借辰翔打击江氏,DG和PW的内部操作也不能完全免俗,我们也是为人打工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没有在背后给辰翔、给你们捅这个刀子。”易飞说完就直视江南,不错过她一丝神情。
江南闭了眼,嗯了一声就向后蜷在座位里不再说话了。久在商场里,她怎么会不明白易飞话里的名堂。他说另有操作者,而此人简直能一手遮天,操纵DG与PW两家公司为其服务,而其目标便是江氏集团。易飞自然不会傻到出卖一个有利益关系的大BOSS。而给她一个承诺,不仅将DG风投从整件事中摘出去,也是卖给江氏一个人情,送来一个橄榄枝。他也会说这样官方的话,还如此自然,江南并不奇怪。但她伤心的是,易飞对她,也会耍这样的手腕,且如此自然。
临下机前,易飞问江南打算去那里玩,江南的第一站便是母亲穆安的家乡。易飞便问方不方便同行,还有个照应。江南笑:“你不会就是来这里游玩的吧?看你穿得这么商务,肯定是有项目的。我还是不打扰你的好,我自己也应付的来。谢谢你的好意。”她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可以保持联系,欢迎你加入我。”易飞点头说好,两人便各自下机走了。
江南纯粹是自助游,没有导游没有计划没有同伴。她在上饶坐了当地的大巴,颠簸了几个小时到了婺源县城。县城不大,江南走几步就看到一家家庭旅店,进去一看也够干净整齐,就住下了。
店老板是个三十不到的女人,梳洒脱利索的短发,讲话很快,待人热情。江南晚饭回来的时候在大厅遇见她,便询问些去穆安家乡赋春镇的事情。老板娘先是哎呀一声,说:“怎么还有人想去那里玩呢?我老家就是那呀。”然后将如何坐车、到了哪里怎么找旅店,和一些注意的事项倒豆子一般讲与江南听。最后还嘱咐了江南些需要防骗防忽悠的要点。江南浅笑着听完,谢过老板娘便回去休息,准备明天早起。
县城的夜比都市的夜来的早,来的静。这里的娱乐方式不多,江南也无法上网,早早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应该给江聿森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江南握着手机却不敢打,怕他发火;却无法把这个念头从头脑里清除,正如她无法不来婺源证实一样。
大概是真的累了,江南就在思想斗争中逐渐睡去。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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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做个小预告,预播下下面的情节:
江南睡得很香,一睁眼已经要错过回城的中巴,匆匆洗漱抓过行李就往车站奔。出旅店门口时却一下和人撞在一起。
“江南?”那人扶稳她,出口叫她。
江南错愕地看着他,见鬼一样眨眨眼,说
江南看见的是谁?A大江。B易飞。C郑晓东。D向晖。
背手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