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上前,半蹲下试探性地轻声问:“头又疼了?”
原来他没有睡着,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试着移开他的手,然而刚一碰到他,便听见他问:“干什么?”
声音有些低哑,仿佛十分疲倦。
“吃了药没有?”
他不吭声。
想来也是没吃。
她又说:“让我帮你按摩吧。”
平时的她很少有这样语气温柔耐心的时候,他不由得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然而方晨没有注意到这么多。
她只将他的沉默当做应允,因为前几次他都是直接拒绝的。
于是她便径自绕到沙发扶手之后,稍微搓热了双手指尖,轻轻在他两侧的太阳穴上。
老中医传授的手法并不复杂,原本就是适用于家庭日常保健养生的。
这是她第一次实践,担心掌握不好力道,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连续按压了七八次之后,她问:“会不会太重了?”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只是眉心不知何时已经渐渐舒展开来。看来老中医的手法还是十分有效的。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学习的工夫并没有白白浪费,方晨轻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笑了笑。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问:“笑什么?”
她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动作竟也会被他察觉,想了想便说:“没什么。”
韩睿睁开了眼睛,反手摁住她的双手,稍一用力便拉着她绕到他身前来。
“这种后遗症或许一辈子好不了。”他说。
听他这样讲,她心中一阵阵发紧似的难过。
这是她间接造成的,不是么?
“那……怎么办?”她看着他。
下班回来洗过澡之后,她身上便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袍,袖口宽大,长长的腰带将腰身系得仿佛不足一握。
此时她蹲在宽大的沙发前面,显得格外纤细娇弱,而垂落的额发下面恰恰是灵动流转的眼神,似乎有些无辜,又似乎不知所措。
她就这样看着他,带着一点懊悔甚至一点眼巴巴的意味,全然失去了往日犀利的、锋芒毕露的模样。
盯着她看了许久,他才微微低沉着声音吩咐道:“上来。”
方晨愣了愣,没明白。
他似乎缺少耐心,下一刻便直接亲自动手将她拉上沙发。
这套沙发是从国外特别定制回来的,比一般的都要宽上许多,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方晨被半强迫着躺下来,刚想抬头,结果后脑便被不轻不重地摁住。
清冽微低的男声从头顶传过来,“就这样,让我抱一下。”
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语气却一点也不温柔,甚至仍像是他一的贯作风,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味道。
可是方晨并没有拒绝。
她只是稍稍僵了两秒,便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方晨于心有愧地想,如果这样能让韩睿感觉好受一点的话,那么就抱着吧。
深秋的桂花香气从窗户缝隙间逸进来,若有似无地穿行在静谧温暖的书房里。
她就这样蜷在他怀中,安静的、服帖的,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在昏暗中感受他均匀的呼吸起伏。
恍惚中,方晨想起,每当面对着这个人,好像自己戒备尖刻的时候居多,却从来没有这样乖巧听话过。
此刻的相拥而眠,似乎只存在于遥远无比的记忆中。
这样的气氛不免令人感到有些异常,可是又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她忍不住清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她逐渐阖拢双眼。
然而,就在她几乎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却觉得肩头一凉。
方晨并没有很快清醒过来,她迷糊地皱了皱眉,直到那只带温暖和薄茧的大手滑到了背后,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她有些诧异,除去那天在花园里的热吻之外,她与韩睿之间再没有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
虽然挂着情侣的名分,其实仍旧分别睡在两间卧室里。
她一直以为是他还不能接受他们过去的关系,而那个吻,则更像一个恶作剧,并没有实质意义。
今天的他却一反常态,先是温情拥抱,现在又开始动手动脚。
方晨还没能来得及理清思路,对方一个翻身,便将她牢牢压制住。
他的手还是那样灵活,开始在她的身上轻巧地穿行游移。
柔滑的睡袍早已半褪下来,所幸里面还有一件薄薄的吊带,冶艳的粉红色将胸口的整片肌肤衬得极其雪白细腻,直接倒映在那双漆黑如墨般的瞳眸里,仿佛是被点燃的熊熊烈火……
他们距离这样近,仿佛只有咫尺,可是韩睿却没有吻她。
目光微沉,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摁住她,并且以同样沉默而强悍的姿态试图侵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