钭庆利,出生于六十年代,个子高高瘦瘦的,说是以前拜在当地比较出名一**师门下,代价是一瓶酒,两斤糖。
此人至成年起,就几乎不下地劳动,每天穿戴整齐的游走于村头巷尾。老婆也是个阿弥陀佛,与他生了一双女儿,一家四口挤在一处小平房内。
要说生活条件,钭庆利在村子里头是算不上好的,家里的田地一概租与别人,常年白米饭就着腌菜度日,靠自己做做场子赚点小钱糊口。
能请得动查文斌的人自然不会去去请他,可是查文斌出道比他要晚,而且查文斌三天两头不在家,这死人的生意可不能提前预定,所以钭庆利在周围三县两省的山区交汇地带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皮鞋,卡其色长裤,白衬衫,手里夹着一公文包,还有一个在那年代非常时髦的拉杆箱,这就是他常年的行头。因为他家不种地,所以他也没有个农忙农闲时节,四张嘴都指着他那箱子一开,所以钭庆利更多的时间是在各地游走招揽生意。
此人的本事如何,恐怕谁也说不好,要说不懂吧,就他画的那符查文斌也表示有几张是管用的,要说懂吧,他给人瞧的阴宅阳宅几乎没发过家。用现在的话讲,此人更加接近一江湖骗子。
那骗子是如何跟这本名为《最后一个道士》的书挂上钩的呢?那是因为他赚的是死人钱。
年轻的时候,这钭庆利主要是靠香火钱为生,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家里的孩子都大了,他也得想办法赚更多的钱来养活一家老小,于是便咬牙东拼西凑的在镇上开了一家殡葬用品店。
这有人来买东西的时候,他便推销自己是个道士,这样就能顺利接到道场做;有人来请他做道场的时候呢,他又推销店里的货,这样做生意可谓是一举两得,他那小日子还逐渐好了起来。
和往常一样,眯着眼睛听着收音机的他翘着二郎腿守着铺子,这铺子可不像卖百货的,几天难得会有有一个客人上门,毕竟这死人不是天天有的,大多数时间他都这般打发度日。
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天色阴沉的很,几乎到了不开灯都看不清的地步。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正是午饭时间的钭庆利打开一个大号搪瓷茶缸,茶缸里头装的是老婆早上给他准备的午饭:咸菜白米饭。
钭庆利看了那吃了半辈子的同一种饭菜不住的摇摇头,最近有半个月没赶过道场了,天天吃这咸菜白米饭,肠子里的油都要给刮没了。他也只好幻想着这茶缸装的是大块红烧肉,低头扒拉了几口之后门外响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老板,店里有叠好的元宝卖吗?”。
抬头一看,店门口沾着一个人,头戴着斗笠,身上穿着一身蓑衣,脚上是常见的解放鞋,裤腿也是卷起来的,这装扮一看就是庄稼人。
钭庆利见有生意马上放下碗筷道:“有的,有的,还有其他的香烛,被子”他指着里面堆得的货物滔滔不绝的推荐起来了,销售要讲究一个捆绑销售,这是他能赚钱的不二法则。
“那你给我配吧,人家怎样的,我也要怎样的。”门口的人依旧不进来,只是站在毛毛细雨中。
钭庆利赶紧起身给他拿货,才拿了一点又转过身来问:“敢问你这东西是拿给谁用的,不同的地方要的东西是不同的。”
“哦”门外那人的头依旧被斗笠盖着,“是给我家一个亲戚用的,他去世了。”
钭庆利一听,这是桩不错的买卖,热情的问道:“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身材啥的知道不?要准备寿衣的。”
“跟我身材差不多,男的,三十二岁。”门外的声音幽幽飘了进来。
钭庆利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啊?这么年轻啊,那肯定舍不得走的,年轻人去世一般都会比较凶的,得找人看看,做场法事,否则将来可能会对家里不利……”这一通台词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滔滔不绝的念完那人却还在门口站着,只是不吭声。
见自己的推荐没有引起对方的反应,他就准备把对方拉进来做进一步的深度推荐,于是便说道:“大兄弟,你先进来吧,外面雨大。”
说着,这钭庆利便出门去拉那人的手,接触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传来一阵冰冷。钭庆利没有多想,以为是外面的雨水作用,还客气的说道:“先进来喝杯茶。”他转身便带着那人往屋里走,继续说道:“你家里这事啊不简单,先听我跟你说……”
等把那戴着斗笠的人安排到了自己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后,他便去里屋给人倒茶去了。
“老板、老板!”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钭庆利撩开布帘子探头一看门外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庄家汉子拿着伞站着,身上还沾着泥水,不等钭庆利开口,那人先问道:“您是钭师傅吧,店里可有叠好的元宝卖?”
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先后都有人要买这玩意儿,“有的,您要多少,外头那位小哥也要,要是货不够,我还得临时给你调去。”
那位中年汉子四处打探了一下,这殡葬用品店并不大,铺子面积不过十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