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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才大亮,村里的人都陆续到了胡家院子里报道,其中有一个人特别扎眼,那便是超子也来了。
查文斌又一次添足了油后才出来,一看全村好的劳力基本都来了,清一色的都是些青壮年的小伙子们。自从这几件事情后,原本在这些人里自然有一部分是不信这玩意儿的现在对这位道士都是敬畏的要紧,因为他做的事绝不同那些封建迷信,一招一式全都有模有样,何老发丧第二天有一户人家的娃娃拉肚子也被抱过来想请查文斌给瞧瞧是不是吓着了,可查文斌却给那妇人开了张中药单子,一副药剂下去,立马药到病除。
这就是查文斌,行道事,也行医事,他绝不会因为那些是因为身体原因造成的疾病而给人家做法事,反而都会推荐别人去医院瞧,怕误了别人的治疗时间。只有那些真的是中了邪的,他才会出手相助,且分文不取。
查文斌一看这人还挺多,便说道:“已经结了婚的请留在院子里玩就行,至少得保证这里有人气,老村长你每隔五分钟进一次房门给床下头的那只碗里添上油,油不能满不出,也不能让它烧空了,另外不能让其它生人再进房门。”
剩下的一群小伙子,全都让查文斌给领到了院子外面,超子看上去人还很憔悴,查文斌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来干嘛啊,回去歇着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不能因为我爹走了,就让我散伙了吧。”超子挤出一丝笑容回道,虽然他很想用这种难看的笑容遮住自己的悲伤,但那笑的确实比哭还难看。
“你不行,按说头七天之内,你都不能随便进别人家。”他四下回头看看,好在没人注意,又说道:“要真是你去了哪家,恰好他们家出了事,就会赖到你头上的,村里不比你们城市,讲究的地方多,该注意的地方还得注意。”
超子这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让他干的,他就偏是要干,把脖子一僵道:“那战场上战友被打死了,是不是全军都得跟着后撤啊,阵地也不用守了,说到底你还是怪我前几天冲你发的那火吧,我这不是给你赔不是来了么。”
查文斌知道跟他一时半活儿就说不清理,但现在可没时间让他来教训这个兄弟了,他得忙着去办事儿:“我没那么小心眼,你先听我的,回屋里呆着去,头七天案子上的香不能断,别人上的都不算数,得你自己上你爹才能收的到。先回去,我一会儿也就回来了,他这弄不好真要出人命的。”这句话,其实也是半吓唬的,还真没这一说,查文斌一时没辙,只好拿何老来说事。
不过这话果真管用,超子只能悻悻作罢,耷拉着脑袋回去给何老的灵位上香去了。
剩余那波小伙子,都是二十左右的,血气方刚,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听说要跟着道士去捉鬼,都兴奋的不得了,这谁还真见过鬼啊,都想跟着去瞧个新鲜。
这会儿,查文斌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伙伴,那就是黑子。
黑子自从他去了省城之后,就一直托付给到外婆家去了,重新交还给了小舅舅,但昨晚他又让卓雄连夜去了外婆家,用挎子把它给运回来了。
查文斌打开一块用红绸子包裹着的包袱了,里面装的就是昨晚被扔进来的骨头,让黑子嗅了嗅,黑子立马朝着远处那座狮子山狂叫,两只粗壮的大腿都要把地上蹬出一个坑来。
“那叫什么山?”查文斌跟问村长问道。
“狮子山,当年胡长子他爹就是被他亲爷爷一枪在山顶给打死了,都说那山邪乎,我们也只是在山脚活动活动,上面老树参天的,根本没人敢去。对了,胡长子去送信,就是翻过这座山的,那户人家在山那头。哟,我得进去填油了,等我出来再跟你说,那山确实有点邪乎。”老村长说完,赶紧的就进去了,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查文斌已经带着那群后生走了,其实他想说的是当年去打猎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留下他去填油,那是有原因的。七星续命见不得生人,当晚是老村长先去的,所以他的气息还留在那房间里。若最佳人选那肯定横肉脸和铁牛,但这两人五大三粗的,查文斌怕他们都干不好这细致的活儿,还不如带在身边放心。
带没结婚的去,也是有原因的。没结婚的男人阳气足,火焰高,不容易被冲着,再说这么大一群人聚在一起,一般的东西还真不敢出来。铁牛虽然也结了婚,但他不一样,人是杀猪匠,那可是邪物的克星。
过去能比这个职业强的,便是侩子手了,若是老道一点的侩子手,取人头数达到一千,成了千人斩,那他那柄刀就真的连阎罗都会畏惧三分了。大多数侩子手生前杀生太多,怕死后下了地府被算账,都会把刀带进棺材里,只要刀在,那些个曾经的刀下亡魂就不敢拿他怎么样。将军墓也是这个道理,出土的东西多半都是生前的佩刀,很少会有杀过人的刀一代代传下来,普通人若是拿了只会给自己招来厄运,所以杀生刃不是谁都能拿得起的。
如今早就没了这两个职业,所以杀猪匠已经是现存的唯一能有杀生刃的了,只是昨晚那柄尖刀居然都被拿下,那娃娃的魂儿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