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
可惜的是,阿娘醒过来的时间非常少,即使醒着,她也一直保持着茫然的状态。她靠着米汤和水维持着生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连这些也不需要了。
山中的日子很简单,睡得早,醒得也早。手机上的电早就用完了,我对时间已经没有了具体的概念,每天只能依靠太阳的东升西落来大致的推算一下时间。
房前种了一些菜,都是成伯伯拿来的种子,帮着陆只悦种下的。陆只悦口中的成伯伯在我回来的大约一个星期后来了,他背着一些米面,瘸着腿来的。我感谢了他,给他塞钱,他却死活不接。只说举手之劳,不为求报。
我送他到路口,他叹着气说:“姑娘啊,早点把后事备下去,你母亲怕是好不了了。”
我心里是有准备的,可是,真的让我预备后事需要的东西,我却没了勇气。
“都……都要准备什么?”我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寿衣你肯定是要买的,走的时候要穿寿衣。人要是走了,你要联系火葬场。不联系也成,这深山老林里,政府也管不了,就土葬吧。土葬你得买寿木(棺材),得喊专门做白事的先生和师傅,这些都要备好了,到时你也不至于慌手脚。”成伯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啊。”
我没说话,成伯伯摆了一下手瘸着腿走了。
阿娘持续昏睡着,我咬着牙又拖了十来天,眼见着阿娘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我才开始慌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我又一次慌急慌火的下了山,去了一趟寿衣店,把该准备的东西都买了。买完后,我拼着一口气搭着车到了山脚,然后往家里赶去,生怕慢一步,阿娘就归天了。
我才刚到老樟树那里,就听到陆只悦说话的声音。慌得我高喊了一声:“黑妞黑妞,我回来了。”
“影姐姐,影姐姐。”陆只悦跑出来,她一脸的欢喜,“妈妈醒了,喝了一碗粥,还问你去哪里了?”
“真的?”我手上的东西“吧唧”全掉地上了,我弯腰抱起,上了台阶,我冲到放柴的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往柴堆里一放,转身就跟着陆只悦往房间跑。
阿娘靠着床头坐着,穿着她的尼姑衣,凌乱的头发已经被陆只悦梳理好了。我踏进房间她就看见了我,她竟然冲我笑了一下。
“影儿。”她喊我。
“阿娘。”我也轻轻喊了她一声。
“过来。”她微微抬手。
我快步跑过去,跑得太急,被地上铺的稻草拌了一下,差点扑到床底下去。
“你这性格,还是毛毛躁躁的。”阿娘的语气是从未有的温柔,“影儿,黑妞,来,你们姐妹坐这里,让我好好看看。”
我顺着床头坐下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阿娘,虽然瘦得只剩了一层皮,可她的精神很好,一双眼睛简直要发亮。
“阿娘,我是影儿,我回来了,不走了。”我情不自禁的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她手很颤,但还是抬起来了,“你都二十六岁了,好像是一转眼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得,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像一只小猫那么大。我用米汤一点一点把你喂大。”
“阿娘。”我的泪水急急的往下淌。
“黑妞我也记得,黑妞比影儿幸运,她喝了奶粉。”阿娘笑着,皮太松弛,笑容显得很奇怪。
“妈妈。”陆只悦偎到阿娘身边,一脸的幸福,对她来说,这一刻无疑是最满足的。
可是我知道,阿娘这是回光返照。
“阿娘,我真的是你捡来的吗?”我颤着声问她。
阿娘摸着我的头发,“真的!”~
“阿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我靠近了她一点,
“影儿是想问你的亲生父母吗?”阿娘叹了一口气,“时间太长了,我真的忘记了。”
“不,阿娘,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叫李崇年的人吗?”我盯着她看。
阿娘的手一下拽住了我,她双眼暴突,青筋直跳,“你看到他了?”
我点头,“阿娘,你认识他对不对?你告诉我你的故事好不好?”
李崇年三个字似乎对阿娘冲击很大,她陷入了茫然之中,好一会都不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停变着,似笑,似哭,似怨,似恨。
“你快告诉我,他长什么样?长什么样?”阿娘捉住我的手,急切的问。晚安~百度一下 '天堂太远,人间太乱爪机书屋'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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