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的脸沉了下来,如果洛府有很多女儿可以待选,让骆心安嫁入靖王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反正多多益善,跟皇家攀上关系总没有错。
可现在他已经没得可选,洛心慈刚被发配到静月庵剃度出家,洛婉婷又是个名声狼藉的,剩下的一个洛婉云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结巴,他只能把赌注全都放在骆心安身上。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骆心安嫁入靖王府。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的说,“王爷,这普通人的婚姻大事还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您这一朝王爷,在选正妃的时候就更容不得一点马虎。”
“如今承蒙王爷看得起小女,依微臣的意思,您的婚事决不可如此草草决定,还是等改日上朝面见皇上的时候,由陛下来定夺吧,否则微臣就这样应下了这门亲事,万一不和圣心,岂不是将王爷陷入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这样的罪名,臣实在承担不起,还望王爷三思,与圣上商量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如果皇上早就准许靖王爷和骆心安的婚事的话,不可能不跟他提,更何况,最近聂暻和洛心慈婚约之事又闹得沸沸扬扬,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在短时间里跟洛家的女儿再次扯上关系。
所以他敢打保票这件事皇上肯定还不知道,是聂暻自己做的主,那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虽然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得罪靖王爷,但是却可以把这件事推给皇上,反正历朝历代所有皇子的婚事都必须由皇上决断,等皇上和聂暻在这件事上达成意见,再到礼部走流程,报备祖先宗室,挑选黄道吉日……一连串礼仪走完,骆心安早就入宫参加秀女大选了,到时候就算聂暻有心把人娶回家,也得先问问皇上他老人家愿不愿意。
聂暻怎么可能猜不透洛骁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很淡的讥笑,“洛骁,本王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我们两人的婚事,如果不是念在你跟王妃还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情分上,你以为本王有这么多时间跟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尚书耗费?”
“父王那边本王自然会去告之,不劳尚书大人飞信,至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个罪名本王还真担待不起,不如哪天尚书大人去父王那里亲自参我一本,我便把你如何忠孝两全的教导女儿和小妾用巫蛊之术害人的例子告诉他老人家,如何?”
他的声音又冷又轻,像是从冰缝里钻出来的冷风,每一个字都钻进骨头缝里,让人下意识的胆寒。
一句话让洛骁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聂暻竟然拿巫蛊之术来威胁他,在朝堂大事上面他的确对这个鬼见愁似的王爷又惧又怕,可是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就算是骆心安真的嫁入靖王府,这聂暻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岳丈大人,现在这叫什么态度?
“王爷,我身为人父难道连儿女的婚姻大事都决定不了了?依您的意思,如果臣今天不同意这门亲事,您还打算强取豪夺不成?”
聂暻很淡的勾了一下嘴角,眯着眼睛看他,“是强取豪夺如何,不是强取豪夺又如何?”
洛骁一看他这个态度,当即心里一凉,接着恼羞成怒,“王爷,您这是仗势欺人!”
听到这里,聂暻直接失笑一声,“本以为尚书大人只是有些冥顽不灵,没想到您连书都没读好。什么叫仗势欺人?本王与王妃两情相悦,何来仗势欺人?”
说着他冲身后挥了挥手,十几个侍卫抱着大大的箱子鱼贯而入。
偌大的大厅一下子几乎被大箱子填满,十几个侍卫同时打开盖子,里面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洛骁和老太太,一时都被闪花了眼睛。
“这些事本王给的聘礼,当然这些只是一部分,等真到大婚那天,剩下那一大部分,本王会派人亲手奉上,希望岳丈大人笑纳。”
洛骁又气又惧,既气愤聂暻竟然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不仅私下跟他的女儿暗通曲款不说,还公然到洛府上强人,又害怕万一得罪了这位王爷,他真的把洛心慈施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皇上,到时候落个全家死绝的下场。
一时间他气得脸都在哆嗦,咬着牙说,“王爷客气……这一句岳丈大人臣高攀不起,请您把这些东西拿走,心安的婚事一切等明日上报皇上再做定夺。”
“一会儿本王自带王妃一起进宫面见父王,尚书大人有这闲心不如数一数本王给的聘礼到底够不够数。”
说着他对旁边的影卫使了个眼神,影卫拿出一个长长的清单开始宣读:
“黄金一千两……双宝翡翠如意十对……南海珍珠串一百条……”
聆郎满目的聘礼让一屋子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洛骁又急又气,眼看着木已成舟,甚至都顾不上以前见到聂暻的诚惶诚恐,大声说,“王爷!您不要欺人太甚!这桩婚事臣反对定了,大不了臣豁出去这条老命进宫请皇上评理!”
聂暻这次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