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和一件棉衣。
压下心里发酵的情绪,她没有正面回答洛婉云的问题,而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难道你不希望我相信你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
“那不就结了,药油要渗到地上啦,快点过来帮我擦。”
骆心安打断她的话,冲她招了招手,洛婉云踌躇了一下还是靠过去坐在了她身边,这时骆心安把她拿来的那件厚厚的棉衣长袄盖在两个人肩膀上,使劲搓了搓手,“哎,真冷啊,这样靠着会暖和一点,你再往这边坐坐,这里靠火近。”
两个人第一次靠这么近,洛婉云看着骆心安面不改色的往血淋淋的伤口上抹药油的样子,心里腾起一股古怪的感觉,她觉得骆心安似乎没有二姐和小妹说的那么满腹城府阴险狡诈,甚至跟只会发号施令唯她是从的洛心慈相比,她更像一个姐姐。
至少她的情绪非常直接,她不信任你的时候让你觉得心惊胆战,一旦接纳了你,又会毫不犹豫的替你遮风挡雨,就像今日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还不忘大喊着让两个贴身小丫头不要靠过来,而二姐平日里嘴上甜言蜜语,真遇到什么事别人就只能当她的垫脚石。
雪中送炭一般的棉衣和药油让骆心安终于觉得暖和过来,这时她侧过头看着正在走神的洛婉云,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也跟四妹一样觉得是我故意设计害了她?”
洛婉云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惊讶了好一会儿,先是点了点头,之后思索了一会儿又快速摇了摇头。
她这一连串的反应把骆心安给逗笑了,“三妹,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可真把我给看糊涂了,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提到这个事情,洛婉云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周围之后才犹豫的开了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二姐告诉我就是你,小妹也嚷嚷着让我给她报仇,可我找不到大姐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的理由。在这个家里,无论是得宠、长相、还是前途和机会,小妹都不是占尽优势的那个,虽然……虽然老祖宗不喜欢你,但你怎么说都是家里最好看的,又是嫡女,过几天还可以参加秀女大选,这个时候去害小妹对你有什么好处?”布呆狂才。
“我虽然笨但是还不傻,我……我有眼睛自己会看,所以人家告诉我的,其实我都不信,小妹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如果大姐你只是为了自保,我也没资格怪你。更何况,我明明身上有药,如果只是因为听信别人就不给你送,那我良……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兴许是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洛婉云一紧张就又开始磕巴,可是目光里却一片澄澈,又或许一直以来她都是洛心慈和洛婉婷的附属品,从来没人关心过她的想法,说完这些心里话她竟然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骆心安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戳了一下。
她真没想到,这个家里第一个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的竟然是从不言语的洛婉云,一瞬间,骆心安细心里涌出了些许内疚,当然这并不是对洛婉婷,害过她的人她从没有后悔报复回来,只是觉得自己刚才所有的怀疑很对不起她的这份善良。
心里涌出许多话要说,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骆心安只是握了握洛婉云的手,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哟,这深更半夜的,三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道温柔甜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抹掐芽嫩绿的长裙在门前闪过,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洛心慈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洛婉云就跟条件反射似的,整张脸瞬间紧张的变了颜色,慌乱的甩开骆心安的手,一下子站起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她这种好像被人捉奸在床的反应直接把骆心安给逗笑了,虽然她知道眼下对个情形实在不适合笑,但实在没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
洛心慈本来是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小间这边有声音,便走过去瞧瞧,却没想到正好看洛婉云和骆心安那个贱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副密谋什么事的样子,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凑过去侧耳一听,正好听到洛婉云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当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她以为洛婉云不过就是个连个完整话都说不清楚的蠢货,不过就是一个用来衬托她德才兼备的陪衬,也是她用来挡枪的棋子,一直以来洛婉云都对她都言听计从,谁能想到她表面上与自己交好,背地里却与骆心安私下勾结,如今是被她给撞见了,若是没撞见的以前,这两个人究竟密谋了多少事情!?
看到此情此景,洛心慈心里当即警惕起来,如今再看到骆心安这么云淡风轻的一笑,她就更加猜忌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大姐,你笑什么?看起来跟三妹聊得很开心啊,是不是脚上的伤已经不疼了?”
她这话看似无意中闲聊,实际上却专门往骆心安的最疼的“伤口”上踩,提醒她别忘了自己如今有伤在身却没法就医,完全是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