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满腹心思的背起大包小包,接着往隧道的更深处行进。按照方向来看,从另一个出口钻出去,就更接近西方的大雪山,那么我们也就得以窥探到这座交界之山后方,昆仑的内部世界了!
一丝光亮照射到地上,我们已经走了很久,终于是看到了曙光,耗子把探照灯关闭,那片光亮愈来愈明显,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把护目镜都戴上吧,万一得了雪盲症可就麻烦了。”
小王爷说着,带头卡上了眼镜,他的脑袋在这样强烈的光芒之下简直和镜子一样反光,我隐约觉得他都成了佛,自带一圈圣光!
隧道的出口和入口同样隐蔽而狭小。当我们终于从那儿钻出来以后,我忽然有种世界那么大,我是小蚂蚁的渺小感受——
豁然开朗的隧道以外,放眼望去尽是无穷无尽的皑皑白雪,西边的雪山与靠近死亡谷东边的那一面相比,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由于常年降雪,几乎山上所有的石头、草皮、奇形怪状的地势全都被压在了下面,积雪填平了每一处低洼,我们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雪落了多深,只知道前方的路途还无比漫长,因为除了广袤的白色以外,我们还什么都看不见。
并且,就连我们是不是还处在半山腰都看不出来了,我感觉西方的昆仑山脉地势要比东部更高,所有山峰的海拔都提高了不少——
也有可能是积雪将下层全然填平了,我们当然看不到什么被埋没的峡谷。
昨夜呼啸的大风已经停了,抬起头来,天上也没有什么云层,太阳光强烈的、直接的就照射在白雪之上,这些白雪又进行了反光和二次折射,如果没有护目镜的话,我觉得大家的眼睛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光线啊!
可怪人就是个例外,我们在夜间打开照明灯的时候,因为怕他难受,还把大明星的蛤蟆镜借给他用过,可是那丝毫起不到作用,他依旧会感到疼痛。而现在,我们不戴护目镜可能就全成了寸步难行的瞎子,而他却睁着眼睛泰然自若,地上反射出来的光芒投进了他亮晶晶的眼里,人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不适!
我搞不清楚自然光和人造光究竟有着怎样的区别,问他,他却一脸无辜的说什么“看起来根本就不一样啊”,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啊?!
他的两只眼睛是不同的,左边的那只是十分罕见的重瞳,右边的那只,除了我觉得长的很好看之外,似乎和平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在黑夜里能够发挥夜视作用的,从一开始就是左边的那只,而有了那块胎记,发病以后,面对着人造光更疼痛一些的,也是那只重瞳。
但是,人的两只眼睛是存在着一个同步率的,当其中一只发生了改变,如果放任不管,依旧是两只一起正常使用的话,通常另一只会发生一个自适应现象。
这是我查找了大量的资料书籍得到的信儿,比如某只眼睛产生了疾病或者伤害,医院会在上面贴上单只眼罩,必须让它闭起来,我们的另一只眼睛才能不那么难受的发挥作用;再比如,两只眼睛的视力相差过大的话,去配眼镜也要将高度数的那片适当的降低一些,这是对眼睛的一种保护。
而我们的朝闻道却是一直更适应黑暗的,他又从来没有接受过眼睛的治疗,久而久之,正常的那只便也习惯了古怪的重瞳。
我们之前在杭州住院的时候,曾经拜托过林医生以前的同事帮他检查过眼睛,可他们也没拿出什么治疗的方案来,只是说,重瞳应该能够捕捉到更多的光线,所以只要有一丝丝微光在,他们的视力就会比正常人看的更清楚,而同样的,对于强光,他也会接收到更多。如果他的眼睛对人造光源过敏,那么有了重瞳,他的疼痛便是加倍的。
也许从昆仑离开以后,他就可以不再遭受人造光源的折磨,回到属于他的那一片深山老林里,没有眼疾痛苦的度过这一生了吧。
我看着唯一一个没有佩戴护目镜的他四下里张望着,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子失落。他昨天说会陪我到四十岁退休,根本就是骗人的。即使他想,他的眼睛也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我忽然之间有些憎恨那只古怪的重瞳。
一行人开始踩着明亮的白雪,向着下一座山峰前进,我们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攀爬的时候提高了不少,这不仅仅是因为一夜的休息使得我们精力充沛,这还得益于昨夜的那场大风——
虽然雪下了很久,可风儿似乎将地面上的残留全吹向了别处,我们脚底下踩着的地面还算实在,大家卯足了劲儿一阵急行,我们什么阻碍都没有遇到,便攀上了第二座大山!
其实没有阻碍,反而也是一种阻碍。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昆仑之行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这座庞大的山脉当中,几千年来生存着许许多多我们根本不能想象的生物,而现在,我们转过头去,一览无余全是雪,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可这正是一个弊端,在隧道口目送着我们离开的开明兽眼里,我们就是漫天纯白中,唯一的目标、最显眼儿的目标了。
那么如果这儿还有其他的活物在,当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到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