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你回来!”
怪人察觉到我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无比,也顾不得什么轻手轻脚和礼貌了,赶紧的就抄起祭刀冲过来,我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女人的胸口,我注意到那里还存有一丝轻微的起伏——
那是她陷入沉睡中的缓慢呼吸,她真的还是活着的!
怪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向后猛地拉了过去,我整个人因为过度震惊而陷入了呆滞状态,手里撩起的那几层床帐也忘了松开,结果怪人一用力气,带得我的手抓着床帐紧紧的绷直,花轿似的床榻一阵剧烈的左摇右晃,怪人赶忙停下来,掰开我僵硬的拳头。
“矮子你看到什么了?没事吧!”
“嘘——道哥你不要那么大声,她只是睡着了,不要吵她。”
我中了邪似的悄声说道,吓得怪人和随后赶来的冬爷面面相觑。
“嘘——”
一转头,耗子哥也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唇边,他全神贯注的聆听着什么,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敢做声,然后,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了什么东西踩着水花所发出来的声响。
这座铜质的宫殿在铸造之初便使用了一种易于让声音传递上来的工艺,从那个小斜坡开始,宫殿底层的一切动静基本上就可以了如指掌了,现在我们站在了宫殿顶层的中心,简直就像是站在了一座信息接受库里。
那踩踏水花的声音十分微弱,而且没有回声,不像是在宫殿之内,那么,这会儿是什么人在宫殿大门的外面走动着吗?毕竟只有大海螺的一层才储存着水源。
“小六一你怎么还不说话!”
我全神贯注的支起耳朵捕捉着水花声,小王爷的声音突然就毫无预兆的响起来,吓得我在怪人的怀里一个哆嗦!
通讯器复活了?
“不行了,老子怎么也拉不住他们……喂你先别急着……喂!伍船长回来!算了小钢牙你看好这里,我去追!”
“什么什么?!”
我对着通讯器问了几声才突然想起来,这儿的延迟简直能把人等死,而且铜质的宫殿应该也会造成信号干扰,我现在听到的小王爷的声音,还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以前他发出来的!
怪人听得一头雾水:“小王爷是要去追伍书喜?可我明明听到他说‘拉不住他们’,除了那个老头以外,还有别人也下来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十分的头痛:“既然伍书喜那身子骨都跑了,跟他情况相仿,也哭喊着要进来的人,当然是白舒洋白大船长了,而既然白船长来了,那……那个痴迷于大脑的马九航院长不也得跟在后面吗?”
“我操……不要再添乱了啊!”耗子哥一脸的烦躁,“这群老不死的,亏老子之前还敬重他们是船长,这会儿怎么就那么不懂事,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谁还有那空当去照顾他们!”
我想着两个老人拖着那样一副躯体赶往宫殿底部的画面,就觉得十分揪心,这是为了找到老情人的真相而把命赌出去的做法了。小王爷那句话说的那么急,这儿的延迟如此之大,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经历了种种磨难倒在了半路,又或者,他们已经抵达了最底层的积水之中呢?
这个念头刚起,我便觉得踩踏着水花的声音停了下来,该不会是,他们到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击打声十分清晰的传入了我们耳朵里,而且经由着一体的宫殿铜壁,我都感觉到了一丝震动来!
怕什么来什么,拖后腿的老船长居然这就到门口了!
我这时候想起来,在我和苏丽妖进入宫殿一楼的时候,那扇墓碑大门就已经闭合到只剩下一人多宽的缝隙了,到了现在我们打打杀杀又是那么久的时间过去,当然那扇门要彻底闭合,重新保护着里面的水鬼了,伍书喜他们没那么容易就能进来与我们汇合的!
我记得谁还说过来着,没有无支祁,左丘根本开不了门,那么现在的无支祁都蹲在二楼里,唯一能控制他们的白管鱼哨还在我们手中,似乎拖后腿的几个家伙还得在门口多站一会儿。
可他们根本沉不住气,敲砸墓碑大门的声音一波一波传来,我都感觉到来自脚底的震动了,他们是恐怕这宫殿当中的主人不知道迎客吗?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头痛到不行的表情,小卷毛倒是松了一口气,边凑过来边放开了声音说道:“没想到这儿的隔音真是差到死,底下的这么点儿动静都一清二楚,那可想而知咱们进来的时候,在上头听着是炒成了怎么个情形——哎呀冬爷你不用那么谨慎的,咱们枪都开了,又打又骂的都没把这床上的女人吵醒,咱们说说话她肯定也是没有反应的!”
我觉得卷毛说得在理,当时他们在墓碑门前激战的时候,他连枪都拔了出来,可想而知当时的战斗的激烈程度,而且他们的战争一直持续到下头一层,可似乎这女人在那种环境下也不会惊醒。我这是才把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丝,这个女人沉睡在此应当是个常态了,否则也不会支出这么考究的一张床榻来。
她恐怕是只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