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刁钻;首先,谢雅容是谢家的长女,那个三妹身子不适,这个长姐却是不闻不问,从那门口经过都不进去问候一声,这算什么?
其二,谢雅容说是熬了姜汤,若她说是特意送来的,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大家闺秀跑到未婚夫屋子来,这不是受人诟病?所以,她说是多熬了,顺带给送来的。
这话搁摄政王那儿,不会多想,毕竟是心肝儿嘛,爱着,什么都好;可这话从宁夏那嘴里头说出来,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说是多的啊?那是不是喝剩下的啊?你把喝剩下的给王爷送来,你是来恶心人的么?王爷什么东西没有?还缺你喝剩下的残羹?
被宁夏这么一呛,谢雅容如今是说什么都不对,只能立在那儿,拿眼满是委屈的看着摄政王。
那眼神哀怨之中带着说不完的惆怅,仿佛北宫荣轩要是再不开口为她辩驳一二,她就该委屈而亡一般。
北宫荣轩目光幽深却又发着寒光,就似一条蛰伏于暗中的巨蟒,他不动不移,只等着猎物在靠近的时候,忽而一起,给其致使的一击。
宁夏一直觉得北宫荣轩在面对谢雅容的时候,智商降至负数,不然怎么会什么问题都是别人的错,他的容儿就是好到天上地下仅此一人?
经过炮灰给她的分析之后,她觉得北宫荣轩纵然是爱着谢雅容,可这份爱里,几分是因为身体的迷恋?几分是因为别有所图?
“王爷这般看着臣妾是如何?臣妾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
那男人盯着她很不舒服,就算是有备而来,面对这目光,依旧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气场这种东西,还真是看人的;炮灰的气场不管冰到啥时候,她这心里头都没什么怕意,相反的,那是一种相信;可是面对北宫荣轩有意释放的压力,宁夏就是想无视,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毕竟,那杀人的目光,不容忽视。
“是与不是,王妃心中自有分晓。”凉凉的说了这么一句,北宫荣轩朝谢雅容招了招手:“容儿过来,先坐着。”
王爷发话,谢雅容这才一咬唇上前;都入座了,北宫荣轩这才问道:“王妃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儿?”
“倒是有件事,如今谢小姐也来了,臣妾也省了去寻她这道麻烦。”叹了口气,却不说事儿,反倒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拨着茶叶。
轻酌了一口,却是一摇头,转眼与谢雅容说道:“王爷这茶是谁泡的,怎的这般难喝?听闻谢家小姐泡茶功夫乃一绝,既然都来了,便给王爷泡杯茶,本王妃也沾沾王爷的光,谢小姐,可好啊?”
按理说,宁夏是王妃,摄政王身份也在那儿,哪怕谢雅容再受宠,往后进了府中,也是要给宁夏上茶请安的。
以往,宁夏是一直忍让,可如今,连炮灰都说了,该让谢雅容隐忍的事儿,能做多少便做多少,最好是做到让谢雅容撑不下去,被逼生事儿!
一向秉承细节看成败的道理,所以宁夏并不觉得这么一件小事儿可有可无。相反的,谢雅容那般的心高气傲,一直以来都是她欺压着宁夏,如今宁夏一个逆袭来打她个措手不及,看到她吃憋受伤的模样,宁夏很不厚道的觉得畅快。
谢雅容显然是没料到宁夏会提这么一出,在她看来,这王妃也不过是只纸老虎,在王爷跟前只能受制的份儿,哪儿能放肆到让她做那丫鬟才做的事儿?
就在她等着王爷发话给还回去时,外头侍卫走了进来“启禀王爷,皇上来了。”
这深更半夜的,皇帝怎么会来?而且还是在宁夏来的时候来?
北宫荣轩目光一闪,刚起身,小皇帝和乐浩然就大步而来。
“叩见皇上!”
众人行礼,小皇帝淡淡的说了一声‘免礼’之后,直接坐到了上位;一看几人都在时,目光一挑“都在呢?看来还是摄政王这里舒畅,都来这儿呆着了。”
“回皇上,安国这是来寻人,谢小姐这是给王爷送姜汤的。”
宁夏起身,不轻不重的回了这么一句;小皇帝示意入座时,这才坐到位置上:“只是不知皇上这么晚了也过来,难不成也是冲着谢小姐的茶艺而来?”
小皇帝哼了一声,心说如今你倒是花花肠子多了,明明就是你使着法子将朕给叫来的,还要让朕背个监视摄政王的名声不成?
虽然他是有监视,这种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宁夏这话说出来,那分明就是把他托下水。
小皇帝这没回话,外头侍卫便来传话“启禀皇上,通政司参议卓旭卓大人求见。”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传话“启禀皇上,云公子求见。”
小皇帝那眉头刚一裹,又有一人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逍遥王求见。”
宁夏看到北宫荣轩阴沉的目光时,嘴角微微一勾。
大家都来了,这好戏也当是开锣了;只怕明日一早,那些公子小姐们又有好东西能聊了。
哎,这一路可真是无趣的很,看看她多好,总给别人制造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