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带着我闺女冲进了浴室,达国凡则乐呵呵的看着电视始终不回去休息,高油翁却饶有兴趣的玩着我那破电脑,这是他第一次使用高科技。
我看出来了,高油翁在等,达国凡在拖。
差不多十二点,达国凡幽怨的望着比他大了十几岁的老头,满腔委屈的说:“老哥,咱俩去睡觉吧!”
“你先休息,我再玩玩,第一次接触新鲜东西有些上瘾了。”
达国凡固执道:“拿去卧室我教你玩,咱们弄两部电影看。”
高油翁头也不抬:“你先睡吧,甄晓教我。”
“小小。”达国凡转头对我说道:“要不咱俩去睡,老哥玩累了正好在沙发休息。”
“不和你睡,怕你睡我。”
达国凡拗不过,只好一个人哀哀怨怨的进了卧室,我倒是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我俩背地里有话说?
又是一个小时的沉默无言,等达国凡的呼噜声响起,高油翁才蹑手蹑脚的关了卧室门,搬着小板凳坐在沙发边上,表情端正,颇带一丝埋怨:“甄晓,今早为什么要瞒我?”
话已至此,我也没法硬抗到底,便半真半假的编了个谎话:“那女人不让我说,一旦泄露她的身份就会弄死我的。”
高油翁摇头,满脸淡漠:“你说谎,甄晓呐,说谎也需要技巧,你要先知道我想知道的,这才能针锋相对做出隐瞒,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无法辨别我对你心怀不轨还是善心相待的情况下就信口雌黄,那就是你的心坏了,你是个好孩子,莫要让我看轻了你。”
高油翁说的真诚,尤其是最后一句,我低下头细想一番,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可他给我的感觉却不错,也许我真的想多了吧。
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我和盘托出:“老爷子,早上瞒你是怀疑你有问题,既然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人也该明白这件事简直不可思议,也许我有些疑神疑鬼,但还要问你一句,你与那老和尚是否有些关系。”
高油翁轻轻点头,毫不否认:“看来那女人将一切都对你说了,慧慈和尚的师弟便是我家祖先,我家世代住在附近就是守着他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怀疑他是当年活下来的村民,却没想过是那师弟的后人:“和尚的师弟也是和尚,怎么会有后代?”
高油翁微微一笑:“不还俗,如何隐姓埋名留在师兄葬身之地照看?”
“哪一年的事?”
“嘉庆帝。”
也就两百多年的历史呀,可海棠既然是达国凡见过的女尸,达国凡又说她是北齐年间的人,又怎么会得知清朝的事?我问高油翁:“你明知道坟地附近有个女人,为什么让我去撞鬼?”
“你先告我她是否离去?”
“已经走了,你知道她去了哪里么?”
高油翁摇头却长舒口气,看来海棠的离开让他变得轻松起来,斜倚着沙发扶手,翘起二郎腿神清气爽的对我说:“走了就好,走了就好,走了我也能跟你这娃娃聊聊这些事,先说你知道的,我再补充你不知道的。”
眨眨眼,我又编了一套谎话告诉高油翁,倒不是存心欺瞒,只是隐去了我那乌龟女儿,琼花刹那芳华剑......这娘炮名字......还有和青哥交谈的事,只说在坟里遇见老同学鬼,海棠出现带我去水边,讲了个故事就将我踢进水中,没多久她也跳下水游走了。
若不是他教我说谎的必要因素,我还真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女人没有骗你,当年发生的事就是这样,起码我爹给我讲的就是这样。”高油翁接了杯水,做出彻夜长谈的打算:“有个细节要告诉你,慧慈和尚盘坐在木架上诵经,村民以泥浆浇头生生活埋,这种死法过去痛苦所以我家祖先才看不下去要为师兄报仇,不然以和尚的慈悲心肠断不会与众生为难。”
称为师弟吧,高油翁不说他家祖先叫啥。
师弟诓了一票村民改名却还有许多旁枝末节需要盯着,他索性装成逃难的外乡人在附近住下,做起了持久战的准备,这持久战很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因为师弟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师弟去世后他的子孙继续为那目标努力,其实也没有多少麻烦事,只是隔三差五在坟地里做点手脚就好,而且师弟已经置办田地家产,十几代下来也没有哪个子孙起了离开的念头。
之后就到了高油翁这辈,他喝口水,借机揩去眼泪却被我偷看到了:“祖先为救师兄却也留下恶孽,他害了村民的子孙后代,这帐就需要他的子孙后代来还,不知怎地便落在我的头上,玲玲的母亲就因此而死,她父亲因为要接我的班便知道因由,从此与我形同陌路,直到十几年前有个女人找上门来,我才起了背弃组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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