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娇哼之后,她捂着脑袋恶狠狠的瞪着我,而我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尴尬的望着手中一缕乌黑柔顺的秀发连哭的心都有了,好像我和女人的头发特别有缘。
不敢与她对视我便打量四周,这里的空气特别潮湿,野草也格外的茂盛,我所立的地方只是杂乱的长着几丛,可再往远一些却是一片茂密的芦苇,微风从芦苇丛上吹过,摇晃的植物发出簌簌响声,拂在脸上的气息也更加湿润,想来那芦苇下有一片水洼,应该是汾河的暗流在这里冒了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停步,四周没有房屋,就连坟茔也不见一座,活人和死人的屋宅都没有,看来她不住这里。
没有在头发的问题上纠缠,她揉着脑袋瞪两眼就过去了,也不说话而是转身向那芦苇丛走去,我自然跟在身后,待靠近那水洼边际时,她竟然坐在地上将绣鞋脱下,露出白莹莹的罗袜,就是古代人才穿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急忙弯腰将那只被我踩过鞋捡起来,轻轻掸了两下沾染灰尘的绒球,爽朗的说:“姐,这有鞋刷没,我给你洗洗吧,刚才不小心踩脏了。”
“不用,这不是男人该做的。”
我也就是客气一下,可她的话却让我疑窦丛生,只有古代女人才将男人的活计分的如此精细,如果她是活人又怎会受过古训,难道真是达国凡见过的古代女尸,死而复生?
我继续讨好她:“咱俩这亲姐弟还分那么清楚干嘛,哈哈。”
说着话,她缓缓将罗袜褪去,露出两只嫩白细腻的脚丫,轻挽着裤腿到膝间,我顿时被这微露的春色吸引,不可抑制的吞咽口水,眼睛都挪不开了,可还没等我看够,她便轻轻踢开芦苇将脚伸进水洼之中。
夜里的能见度不高,顶多也就看出三四十米之外,而我面前就是望不到边的芦苇丛,看来这水洼的面积还真不小,只是芦苇密布在水面所以看不到粼粼波光,可那一双晶莹的秀足入水时分开了水面的植物,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却让我看到了隐藏在芦苇丛下水洼的真面目。
一张苍白却怪笑着的脸,好像有个人藏在水里,一直从芦苇的缝隙中偷窥着我似的,看容貌却分不清男女,但目光交错之际,他的眼睛眯起来,嘴角裂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充满了狡诈和阴毒的意味。
短暂的一个对视,却吓的我一个激灵,那一双秀气的脚丫已经入水,平静如镜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怪脸就好像被踩下去一般消失不见,我甚至怀疑刚才产生了幻觉,可背后的冷汗被微风一吹,让我通体冰凉。
她面色如常,我张张嘴却不敢说话,水底的脸将我吓得连阿谀奉承的心情都没了,也不知道跟她来此究竟是对是错,可她却说了一句让我头皮炸开的话:“跳进去。”
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我佯装镇定:“姐,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不用。”她戏谑的说:“你跳水里给我捏捏脚吧。”
“我不会捏脚......”我觉得她就是存心折腾我,便不再找借口:“姐,其实我没骗你,真是有人来叫我撞鬼的,我现在去把他叫来作证,你在这等着我......”
转身欲逃,却发现来时路竟然变了模样,确切的说是还算平坦的黄土小道上多了一座土坯,就在身后七八米远的地方,按说在夜里又是这个距离我根本看不清墓碑上的字,但有些事就是那么邪门,目光刚落在墓碑上,我脑中就冒出一个格外清晰的图像,黑白照片中的章丘博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诡笑,照片下竖着的五个大字便是章丘博之墓。
猛地看向身边的女人或者女尸,她依然淡定模样,似乎在有怪脸的水中泡脚是十分舒坦的事,全然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一座坟,但我敢保证她知道,或者说根本就是她搞出来的。
她到底要做什么?我在心里咆哮着,难道带我来此就为了喂那湖底的怪脸?我他吗真是脑袋抽风了,连鬼都害怕这女人,我竟然当个救星跟着她跑来这里,早知道刚才看不到坟地就应该拐个弯逃走。
“你与他有旧,害了你便能逃出生天所以才一直跟着,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你看到的并非真墓,只是心中冒出来的景象,但如果你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去一定会迷失在自己的心中,倒不如听我的,也许还有一丝生路。”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份轻佻,好像猫儿戏耍老鼠一般,我不禁有些怒火,冷着脸质问:“难道你不知道这水里有怪脸?跳下去还有活路么?我知道你厉害,要杀就杀吧,别搞这戏耍人套路,你明明可以把我扔进去,为什么要让我自己跳?”
“说的也是啊。”
此话一出,我肠子都悔青了,抬起脚准被逃跑,哪怕被章丘博害死也认命,可她抓住我脚腕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牢靠,看上去娇柔的女人却有着霸王龙的怪力,纤细的胳膊一轮,竟然将我像提了起来,风车似的抡了半圈径直投向芦苇丛中。
可以想到那水面下一定有张惨白的怪脸迫切的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啃食我的血肉,而在空中急的手舞足蹈却无法抵御下坠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