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灵异的传说,也有那么一些对付不干净东西的方法。虽然众说纷纭,但终究邪不胜正。
从小学开始,我都对老师教育的无鬼论嗤之以鼻,对于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就统统归为不存在。而我看得见,知道它们是存在的。
也正因为如此,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不喜欢和我玩,觉得我阴森森的,更多的原因是我从小就被表姑爷选中,继承他的衣钵。
听说我两岁那年,发高烧到四十二度,医院已经下了通知单让我爸妈回去准备后事。爸妈含泪抱着我,走进了表姑爷家的破茅屋。
表姑爷祖上曾经风光一时,靠给人测字算命看风水发达起来的。虽然到表姑爷这一代落寞了,但是那几年破四旧还是被抓了典型,整日游街。
那次从表姑爷家出来之后,我就有了新的名字,刘淡然。表姑爷说我五行缺金,缺水,缺火,就在名字上稍微做点文章。
这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到现在只记得那时候,每半个月就得去表姑爷家一趟,看他做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刚开始还是爸妈送我去,后来走熟了就自己去。上小学开始我就住在了表姑爷家里,很长时间看不到爸妈一次。
表姑爷的人缘并不好,村里的大人们总是告诫小孩儿,远离他的茅草房。说里面住着的那个人会吃小孩,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可是每当遇见什么麻烦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求我表姑爷。起初我并不明白,那些人那样对我表姑爷,为什么他们半夜找来的时候,表姑爷总是一脸乐呵呵的答应。我也曾问过他,他总是摸着我的脸说: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从六岁那年,表姑爷就开始对我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比如让我每天早上背着几块砖头去上学,比如经常半夜把我扔到坟地里,再比如经常用冷水把我泼醒。这些还算受得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每过几天,就用注射器从我身体里抽血,再注射一点黑色的液体到我体内。
小时候最害怕打针,每当看见注射器就逃命一般的躲。那时候的表姑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慈祥的样子,脸拉的老长,我越挣扎他就按的越紧,直到把黑色液体注射到我体内为止。
在那之后,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生变化,个子长的比其他小朋友都快,皮肤也越来越冷。好几个同桌都是因为坐我旁边觉得冷,要求班主任换位置的。到最后,我一个人坐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更惊人的变化是,我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每次被表姑爷扔到坟地里面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飘来飘去。
十岁那年,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那天上课的时候,前面桌二胖的妈妈忽然出现在二胖的面前,摸着二胖在笑。二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听课,晚上就听说了二胖妈妈早上喝农药自杀没救过来。
回去我把这事儿说给了表姑爷,表姑爷摸了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终于没白费,你可以开始学了,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吧,看着点。
我点了点头,心里异常兴奋。之前每次表姑爷出去都没有带我,这次能出去当然得好好玩玩。
表姑爷背着那个深黄色的帆布包,拦着我的手径直走向了二胖家。装二胖妈妈的棺材就放在大堂,表姑爷带着我上了柱香不做停留,二胖爸就把我和表姑爷带到了二胖的房间。
二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发烧说胡话,联想到二胖妈刚刚亡故,就直接把表姑爷请过来给瞧瞧,没有送往医院。
你们都出去,把灯关上。淡然,去墙角那个桌子上点蜡烛。表姑爷看见躺着的二胖时候,松了一口气。
一切准备就绪,表姑爷把那让二胖爸准备好的半盆清水端在二胖床头,又从帆布包里掏出瓦罐,递给了我三张火纸说道:淡然,去让二胖吹三口气在三张纸上,一口别多,一口别少。
这是我第一次跟表姑爷出来做事儿,拿着那三张纸到了二胖床前顺利完成之后,递回给了表姑爷。
只见表姑爷划开火柴,点燃三张纸扔到陶罐里,又把陶罐迅速的倒扣在那半盆水里。那盆里的水,在陶罐的一侧迅速的冒起了气泡。看到气泡冒起,表姑爷示意二胖爸可以进来了,让二胖爸准备纸钱在冒气泡那个方位五百米处烧纸上香。
本来这事儿让二胖爸去办就好,表姑爷为了教我,带着我也一同前往。就在那个方向五百米处,正好是二胖妈的棺材井。远远的我就看见二胖妈在那儿站着,看着我们笑。
我刚要上前,就被表姑爷拉住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事儿让二胖爸去就行。
烧完纸回去,二胖的高烧已然降了下来,但还是昏迷不醒说着胡话。表姑爷说,这是魂掉了,得叫魂。
表姑爷又从那破烂的帆布包拿出来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铃铛,在外面的十字路口上边摇边喊着二胖的名字,我也帮着喊。
没多久,我看到了让我至今为止都难以忘记的一幕,三四个二胖的影子聚集在了表姑爷的身前,全部神情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