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学过一些个阴阳儿,有时候也神神叨叨的。
不过那会儿我们对这个都不怎么懂,不知道爷爷在干嘛。
但是看到爷爷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们谁也不敢说话,只能静静地看着。
就连快嘴子也闭上了嘴巴。
似乎是测量出了什么,爷爷用两根手指并拢,在墙壁的一个点上,画了个什么东西。
因为既没有颜料,也没有痕迹,爷爷的动作又很快,所以我们谁也没看出,爷爷画的究竟是个啥。
但是爷爷这一次听了一阵之后,脸色瞬间苍白,似乎站立不稳,竟然往后退了两步。
牛哥急忙拽住了爷爷:
”爷爷,没事儿吧,小心点。“
没想到爷爷竟然反手就给了牛哥一巴掌: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都他吗的给我滚到别的屋睡觉去!“
说着,爷爷反手一指,指向了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阴暗潮湿,平时见不到太阳,虽然有炕,但是没人愿意去睡。
平时爷爷心疼我们,当然不会把我们撵到那里去。
老爷子虽然不苟言笑,对我们这些后生却还是很好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下这么重的手打人。
牛哥的半张脸,红里透着紫青,浮现着五个清晰地手指印,让我们心惊肉跳。
在爷爷严厉的目光之下,几个人只好抱着被子,转身向着身后的屋子而去。
这时候爷爷的叹息声从房间中传来:
”躲不过了……躲不过了……房子算是保不住了……“
……
……
爷爷家的房子,不仅有年头,那也是有来头的。
那是我太爷爷给我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个福地。
爷爷和太爷爷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没得过大病,太爷爷一直活到九十多岁,才撒手西去。
房子的后窗户正好能够远远地看见村口,看见大槐树和两块石头。
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得爷爷今天的情绪为何这么古怪,也不懂他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
但是我总觉得他打了牛哥,就是不对,心里难免有些记恨他。
”牛哥,你没事儿吧?“
去到了那阴暗的房间,我问道。
牛哥捂着脸:
“没事,谁知道这老爷子今天抽的什么疯,用这么大的劲儿。”
牛哥叹了口气,语气中明显有埋怨不满。
这时候快嘴儿又说话了:
“爷爷今天突然变脸,是不是爷爷跟那个寡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现在听见寡妇jiao床,有点接受不了……”
我眉头一皱:
“别几把瞎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最快,牛哥也不至于挨打。”
另外两个舍友是亲哥俩,一个叫大寒,一个叫小寒,大寒十六岁,小寒十五岁。
两个人平时话少,见我埋怨快嘴子,劝解道:
“行了,都少说话吧,明天还得上学呢,赶紧睡觉吧。”
几个人正要铺床躺下,突然,大寒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大寒小声的说:
“别吵吵了,你们听,从这屋好像还能听见那娘们的叫声!”
我们几人一听,急忙向着墙边挤去。
果然,墙的另一头,又有声音传来:
“好舒服……啊……慢慢来……慢一点……”
声音仍然是那么酥媚,听得我原本软下来的下身,又有些充血。
牛哥也忘了刚才的一巴掌,一脸的兴奋,神秘的说道:
”行了行了,今天咱们该干的都干了,赶紧睡觉去吧。
从这屋也能听见动静儿的事儿,千万别让爷爷知道了。
特别是你啊,快嘴子,要是再抖搂出来,我一嘴巴子嘚嘚死你。“
快嘴子吓得一缩脖子,急忙点头。
…………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之后的几天还算是平静,爷爷和我们都不再提那件尴尬的事情。
隔壁的动静,我们也照听不误。
牛哥也不记仇,也不曾听过他再埋怨爷爷。
可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心中却总觉得多了一个疙瘩,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五个孩子中,只有我跟爷爷真正的有血缘关系。
可能是血浓于水的原因,我连续很多天,都感觉到爷爷心中焦乱不安的情绪。
这种情绪是怎样产生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他本人。
从那开始,爷爷原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变得更加平淡如水,眉头时常凝成一个疙瘩。
他不像以前一样督促着我们上学,也不再对我们那么严格。
甚至就算发现我们犯了错误,也不会去惩罚我们。
似乎上不上学,好不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