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那奇怪的声响之后,我们后来又听到了脚步声,这让我回想起我们和江军第一天来村子里时听到的脚步声。第二次的时候,我们猜测出是孙祥离开了家里。原本不明白孙祥为什么大半夜要离开家,当看到两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还有验尸报告的时候,我明白过来了。
天气很热,尸体腐烂的速度很快。两具尸体中,一具已经有些腐烂。发着臭。而另一具才刚要发臭,如果真的像我推测的那样,两个人都被囚禁在暗格里,那么孙祥两次大半夜出门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随着两个人的相继死去,孙祥不得不转移尸体,转移尸体的时间自然就是大半夜,而地点则是没有人敢去的乱葬岗。我一边推理一边猜测,在找到尸体的那瞬间,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刚刚拿到尸检报告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了。
从孙祥妻女失踪,从几次声响,从房间暗格,再到乱葬岗里的尸体,而后再溯源返回去验证,被隐藏的事情才逐渐浮出水面。没有警方的支持,我们的行动变得异常困难,根据逻辑学。想要查出真相又避免浮夸乱猜,只能将每个线索发射性推理,再从推理结果反推理每个线索,只有双向均说的通,推理才可能是正确的。
没有人说话的村子又恢复了一片宁静,林子里响彻的虫鸣不断地传入我们的耳朵里,由于手电筒的光束。台子上四处都有飞蛾。今夜无风,我们身上全部沁出了汗水,孙祥穿着长袍,把袖子卷了起来,他手臂上的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你果然和其他笨警察不一样。”孙祥笑道,像是在说一个很随意的笑话。孙祥的话引起了其他刑警的不满,马涛让大家全部安静下来,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孙祥饶有兴致地问我怎么知道眼球在酒坛子里。
“猜的。”我笑道。
“猜的?”孙祥反问。
我点头,孙祥满脸不屑:“你就不怕摔碎坛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吗,我很想知道,如果是这样,你会是什么表情?”
“没有如果。”我不再回答孙祥,而是和他对视着,孙祥给我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一样。药酒坛子里的草药太多,几乎装满了整个坛子,而药酒只是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药酒坛子给我的印象很奇怪,我已经不止一次观察过这个坛子,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我没能看清,唯一一次白天观察坛子,我也是匆匆扫了几眼。坛子里的药草密布,我透过缝隙瞄到了一点白色发胀的东西,当时我没有想到会是眼球,只以为是某种草药。布夹乐扛。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村里人家中有草药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办案的刑警,都没有仔细地检查,鉴定人员也只是倒了里面的酒回去化验,化验结果正常之后,我们更是完全不管那个酒坛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解释,很牵强,李可,你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孙祥嗤笑,李可两个字叫出声的时候,我的头略微有些发疼,孙祥好像真的认识我。
“可是我猜对了。”我指着地上的药草残渣:“你挖掉你妻女的双目,还有其他目的吧。我没有推测出来的,是你的动机,为什么要对你的妻女下手,却又不杀了她们?”
孙祥挖掉妻女的双目,很可能是为了让她们看不见不该看的东西,但是她们已经被囚禁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又会看见什么呢,就算真的掏眼,他又何必要将他妻女的眼球保留下来,还泡酒喝。
所以孙祥掏眼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孙祥没有将他的妻女直接杀死,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舍不得。”孙祥淡然回答道。
马涛听到孙祥的回答,立刻就怒了:“舍不得杀人,就舍得将她们挖眼囚禁?”
“人性,有的时候很复杂。”孙祥突然低下了头。孙祥如哲学家一般的回答又让马涛愣住了,马涛想再说什么,我制止住了他。果然,孙祥很快就抬起了头,他脸上的表情近乎疯狂,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李可,你这么聪明,难道就猜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囚禁她们吗?”孙祥突然摇摇晃晃地朝着我这里走了两步,他的眼睛没有看我,而是盯着我身边的许伊。孙祥是个高度危险的人物,马涛和众多刑警都掏出了配枪指着孙祥,孙祥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变本加厉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马涛嘴里咒骂一声,往前一跨,狠狠给了孙祥一脚,孙祥立刻被其他刑警按倒在地。我没有惊慌,把许伊护到身后,仔细地思考刚刚孙祥对我说的话。孙祥之前提起他妻女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哭过,那感情的确不像是假的。
孙祥没有杀他的妻女或许真的是舍不得,他把她们的眼睛弄瞎,嗓子毒哑,再囚禁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吵架一时冲动的话,孙祥的这些行为则很可能是为了隐瞒某种事情。
“你的妻女知道了某种她们不该知道的事情?”我试探性地问道。
孙祥在地上疯狂地笑着:“那你再猜猜,我要隐瞒什么?”果然如我想的那样,从最早说起,孙祥和妻女吵架,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