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河岸上这头热火朝天的正在打造送阴船,在另一头,老头子一行人又在筹着将这硕大的中华鲟放回河里。我隔着老远,就看见老头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走向那条大鱼。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手里还拿着他那本泛黄的牛皮纸本,他愣着瞧了瞧本子,又抬头望了望大卡里的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概观摩了一刻钟,也不知道老头子在看些什么,我瞅着从几辆大卡的后头,三俩个穿着迷彩服的壮汉抬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实木箱子。箱子很大。正正方方的,我估摸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过了一会儿我就更加疑惑了。
老头子对着那条大鱼打量了许久。见身后抗出来了一箱箱的东西,老头子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万乐领着头,将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打开了。我抬着头试着能看的清楚,在阳光下,那木箱子里头的东西有些反光,我瞅了瞅,像是鱼鳞一样的红色东西被人从匣子里扛了出来。
“戏服?”
我心里疑惑的很,但是我确信我没有看错。那一件又一件。上手像是镶着鱼鳞的红色东西,被人拿了出来,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唱戏穿的戏服。原来老一点的年代,黄河边流行一种叫鱼骨戏的戏种,是河边人用来祭拜河神,而在拜神的日子在河上唱的一种戏曲表演。
这种戏多数是孩童主演,穿着象征着鲤鱼的红色戏服,唱歌祭河喜庆的河调子,有时也会唱乡村戏曲,总之,这种服饰只会是在祭拜河神的日子才会穿,一般的庆典,都不会接触这种服饰。我一看到这服饰就傻眼了。他们都是城里人,显然不可能跟乡里人一样,大白天的有什么表演。他们这架势,让我顿时有些摸不着北。
“他们这是要干嘛?”我望着老婆子,一脸的疑惑。
“等会儿就知道了。”老婆子没回答我,她自己也是紧张兮兮的注视着河岸的一举一动。就这么过大大概一个小时。河岸一头的送阴船已经弄好了,硕大的筏子已经下了水。原本放在岸上的大木箱被老爷子一行人全部拿了出来,万乐数着件数,一件一件的发给其他人。
“他们要穿上?”
我心里泛着嘀咕,老头子站在一旁看着万乐领着队,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一件的戏服。河滩上的人依次排开,各司其职。拿到戏服的人站在一侧,没拿到的站在另一旁,像是在分派任务一般,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发到戏服的人都穿在了身上,林林总总的,大约有十来个人身着戏服,站在老头子的身旁。休匠双扛。
“这回看懂了么?”老婆子也看着这岸上的情况,但显然她比我要淡定得多,她皱了皱眉,小声的跟我说道:“他们是看准了河里的东西,准备下去捞呢。”
“这……”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太明白,但因为那条硕大的中华鲟,不由的,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如梦境似的洞窟,我愣了愣,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段河域地下,有东西?”
我跟老婆子的话还没说完,河滩方向游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我转头望去,那批没拿都戏服的人,挨个站在原地,像是军事演习一样的喊着口号,像是在给老头子们践行。老王领着头,带着万乐一行人,将锣鼓,大红绸之类的东西嫁妆在船上,弄得喜气洋洋的,乍一看上去就跟河边村里人成亲的船一样。
送阴船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领头的东西。我朝着另一端望去,那辆载着大鱼的卡车从众多车队里缓缓开动,绕了俩圈以后停在了河岸的浅滩处,那大鱼被困在卡车里,因为那乌木匕首的原因,一开始并没有挣扎。等车到了河岸,老头子打量了一会儿大鱼,然后嗖的一下,从鱼鳍的部分将匕首拔了出来。
哐当哐当……
匕首一离开鱼鳍,那条鱼霎时间又好像活过来了一般,猛地摇摆着身体。那鱼身体巨大,它一闹腾,整辆大卡都随着它摆动。原本锁着鱼鳍的铁链撞击这大卡的车身,哐当哐当的,和敲锣打鼓的声音一样。那些人见大鱼开始发疯似的挣扎,也没有慌乱,听着老头子的命令,将铁链的一头,锁在了他们造好的送阴船的船头,然后随着大卡后头的闸门一开,那条大鱼就好似出栏的疯牛,随着流出的水,嗖的一下跃进了河里。
“就是现在,领到衣服的赶紧!”老王大声嚷着,那条大鱼的身子一进水,因为鱼鳍位置锁着的铁链连着船身,刚才放进河里的送阴船猛地震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被拉扯驶向了河中央。
刚才领到衣服的人慌慌张张的朝着大船追去,我大概看了看,除了原本老头子跟梓妹一行人,还加多了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壮汉,他们动作很快,趁着大船没完全离开浅滩,一行人快速的跟上了船。那条大鱼噗嗤着河水,岸边的位置就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等船上的老头子一行人安定下来,我就听见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晃眼望去,十来个红戏袍的人在船上吹着唢呐,就好似真的有人成亲,敲锣打鼓的,婚船出行一样。
“难不成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要坐船下河。”我望了望老婆子,抬手指向那条大鱼,“就用那条鱼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