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老婆子一行人向西走了大半天的路,沿途我试着跟老婆子搭话,想着能从中得到点些许关于河彝五族老一辈的往事。[可是这么一路上,老婆子跟身旁其他几个老头一样,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我完全失去了信心,先前跟梓妹他们打的暗语我还不清楚他们能不能听懂,现在被俘,却又得不到半点我想知道的东西,我茫然的走在队伍前头,顺着来时的路走着。
大概又走了有一个下午,我顿时没了主意,一个人被一群人盯着,怎么想都觉得不自在,尤其是我们沿路一直都是荒芜的河滩,这种空荡荡的沙地,就让我觉得迈入了荒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身旁的老婆子算计,一路上过的提心吊胆的。
可是没办法,没了鬼娘的帮助,路就只有一条,如果想脱险,就只能寄希望于峡谷的吴老头了。我突然想起以前三叔跟我说的一句话,人这一生,要的就是坦然面对,躲,是不可能躲一辈子的。
“喂,我看不如休息下吧。”我望了望身旁的老婆子,搓着手哈了口气,“这天也算是够冻的,我看就在附近先歇歇吧。”
封门村到封门峡谷的路很长,在这个冬季,天气即便晴朗却依旧冻的慌,得找个地方生个火,不然迟早会被冻伤的。我走在队伍的前面,虽然老婆子一行人没有发话,但是大家都是人,我看得出她们也有些耐不住了,我正瞅着前面有个小树林可以休息,可刚准备去的时候,却发现在那树林子附近有着几个人影。
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是那一身素衣,还是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我身旁还有老婆子一行人,古里怪气的,我想了想,其实并不想接近他们,所以望了望,本想着去另一个地方歇息。
可能是我们一行人多,大老远的就惊动了对方,那些人一个个转过身子,朝我们的方向看了看。这一下,他们的样子我就看得很清楚了,那些人岁数不大,看上去都在二三十左右,一个个看上去像是都是瓜子脸,但却都是男生打扮,好似天生就会笑一般,望着我们,脸上挤满了笑容。
我才准备离开,其中一个小个子隔着老远就朝我嚷话了,他声音挺细,像个女娃一样。
“这位兄弟,别走啊,天挺冷的,来歇歇吧。”
我看了一眼老婆子,她脸上阴沉沉的。我知道她不想跟生人打交道,更何况她们正有着事没做完,我又望了望其他几个老头,就准备转身离开。只是我没走俩步,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即就是一阵脚步声。
“叫你呢兄弟,别走啊。”
我转过身子,并不想跟她纠缠。身旁的老婆子生性孤僻,周围的老头也是一个个鬼里鬼气的,我不想再牵扯别人,我正想推辞离开,可才准备走,就被一双手拦了下来,这回并不是那个着着素衣的年轻人,而是我身旁的老婆子,她晃手拦住我,眼神死死盯着我身后的年轻人。
“怎么?”我皱了皱眉。
老婆子一直以来都对陌生人有着本能的排斥感,她突然伸手将我拦下来,铁定是有什么事情。我转过身子,刚想看看这年轻人有什么能耐让老婆子动了心,可这才回头,我俩眼一晃,我就被年轻人脖子上的挂件给吸引住了。
这个小个子的年轻男人身着素衣,打扮也很普通,可他脖子上挂着一块掌心大小的古铜钱。那显然是有些年头的古董,圆形的铜币上泛着铜绿,上头刻着看不懂的文字,中间四四方方的口子穿过一条红线,就这么很随意的挂在脖子上。
黄河滩子旁走水的人都很迷信,特别是上个世纪就沿袭下来的习俗,只要有人出河,或者是要捞大物件,只要是涉水的,他们都会三拜九叩,从祠堂里“请”出某种信物,或者是拿上了年头的古物给祠堂祭拜的老祖宗开光,然后再戴在身上辟邪。河滩子再老一辈的人,更甚的为了保平安,还会在出行前喝一碗“血水”,那种是用狗血和鸡血混合的大碗酒,总的来说,只要是河滩子的人有所作业,你很容易就能看到身上带着些古玩意儿。
这些都不稀奇,然而我看见这小个子年轻人脖子上的那颗古铜币,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的绿光,一圈又一圈铜绿有意无意显示出的篆文,乍一看上去,我顿时愣了一会。
这跟老婆子兜里三颗股铜币,竟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一直没有细看过老婆子的古铜币,但这一望上去,俨然跟老婆子兜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兄弟啊,你有没有见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女的,大概这么高?”年轻人动手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我。
“没有。”我随口一搭,其实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的问题,我完全被他脖子上的铜币吸引住了,一旁的老婆子显然也跟我一样,完全没人搭理这年轻人。
我脸上故作冷静,其实内心早已惊讶不已。老婆子跟李青檬动手的时候,古铜币一出,身为河彝五族后辈的李青檬顿时愣住了,还说什么寨坝子的人跟老婆子有一路子,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这古铜币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怪不得老婆子原本不兴搭理人的脾气也拦住了我,似乎这铜币跟河彝五族人也有着什么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