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说着,将嘴里的烟卷抽出,在地上抖了抖,像是感叹,又像是自嘲,“这么多年了,我四下打探,好不容易有所发展,没想到……”老头摇了摇头。
外头的声音依旧嘈杂的络绎不绝,在洞里躲着的我们,依稀还能听见阵阵打斗声,就好似在洞内,才能稍微躲得一丝宁静。不知道外头结果如何,可似乎不管哪边赢了,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呜……
那沉闷却如闷雷般的号角声一响起,我脑袋突然嗡嗡作响。顺着号角声我朝着洞口猛的一回头,我望见坡下打的乱,借着昏暗的月光我也不能完全看清楚,但是依稀间,我感觉原本覆盖着黑云的上空,此时更加黑了,就好似有一层纱布,此时彻底将封门村上空给包裹了起来。
轰隆几声闷雷,几闪白芒唰的一下从天而降。骤然间,坡下双方全都愣住了,望着天上不时闪出白茫茫的一片,那些大黄皮子就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而我见着这一诡异的一幕,不由的想起了何家村口,见到鬼船时的场景。
“这……”老头子从地上站起,不仅是他,坐在身旁的每一个人都起身向外头望去。梓妹跟道士李显然也对这熟悉的一幕耿耿于怀,探出头,面色凝重的望着山坡之下。
我看到从黑暗的另一头,似乎有一群人影涌来,借着闪电照亮的地方,我看见那些黑压压的人影,正是那时,鬼船上的鬼兵,有些面孔我很熟悉,我甚至看到了刘二蛋,还有道士李他爷爷,他们一个个身着古时候的布褂子,脚裹翻云靴。他们从黑暗中出现,像是双脚不着地一样,随着阵阵阴风,从远处朝着这头一路飘着过来。
“二爹……”梓妹话音未落,道士李连忙将她的口给捂住,这诡异的一幕,天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事情。老头子愣在一旁,示意我们都不要出声。
底下的双方见着这一幕已经彻底停手,全部都愣住了,显然他们没有想到会多出这么多的鬼兵。翻腾的云层边包裹着如龙似的白芒不停的翻滚,在洞口,我已经能感受到因为天气剧烈变化而带来的呼啸的风。而那些鬼兵就如阴风般迅速的向人群涌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还没给时间让人有思考的余地。十几个村民面孔的鬼兵就从老婆子他们一行人中间穿了过去,鬼兵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全部和打了蜡一样的煞白。从老婆子一群人中间穿过的时候,我听见其中有人惨叫了一声,随即应声倒地,反正这速度让我根本来不及看具体的过程,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老婆子一群人已经三三俩俩的倒在了地上,老婆子试着用手撑了起来,可动了一下,却又摔倒在了地上,像是一条死蛇般,动弹不得。
鬼娘她们反映还算快,在老婆子他们被鬼兵缠着的时候,借着暮色,就已经偷偷向山上逃了过来。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等老婆子人一倒,鬼兵又如潮水般的朝着歪脖子树的方向涌去,一刻也没停留,很快就将整颗歪脖子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天上还闪着白芒,云层里不是想着闷雷,整个坡下,就像是地域一般,一时间站满了鬼兵。
轰隆……
又是一阵白芒,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这道光一闪,顿时劈中了山坡前的那颗歪脖子树。白光将这片封门地头照得通亮,我几乎可能看清楚鬼兵脸上窘态各异的表情。
“是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自觉的向洞外走去,外头雷电交加,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那些鬼兵目若冰霜,但是其中的面孔,大部分我都认得出,在那群守卫着歪脖子树的鬼兵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
“三叔?”我朝着山坡下大声嚷着,身旁的人一见我这么嚷,顿时就炸毛了,几个人不自觉的将头往洞里缩了缩,可我没有躲,反而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三叔,你怎么在这,你还认得我么?”
我喊着,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眶中打着转。自从小时候被带出了村,三叔一直都是我的顶梁柱,我们俩相依为命二十栽,这血浓于水的感情,怎能让我释怀。见着老婆子毫无还手之力,我不清楚这些鬼兵到底有多可怕,但是树下领头的三叔,我看的真真切切。
“三叔,你过来。”不知不觉中,我一个人从山上的洞口已经走到坡下了,不远处就是那颗歪脖子树。整片的鬼兵面色煞白,一个个呆若木鸡的望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感情,三叔也是木讷的望着我,眼神空洞。
原本狂风大作的天,突然落起了雨,我双眼湿润,眼眶里的泪水随着落在脸上的雨水一起滑落,我疯了似的跑向站在歪脖子树下的三叔。雨突然加大了,就像是一种无形的阻隔,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我没管这么多,望着这已经消失了许久的面孔,我猛的就冲了过去。鬼兵就好似无形的一样,我跑过去,并没有对我进行任何的阻拦。
“三叔?”
雨夹杂着泪,我已经跑到了鬼兵的中央,身前,就是我那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三叔的表情依旧呆滞,双眼无神的望着我。我整个眼眶都快哭肿了,望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三叔,不禁嚎啕大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