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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心来说,李世民是非常反感朝臣对太子指手画脚的。
因为太子是他亲自册立的,而且是他与正宫长孙皇后生的嫡长子,当年玄武门之变,李家老二逆袭老大的事迹被世人诟言十多年,于是登基称帝的当年便赶紧立嫡长子李承乾为储君,这个举动很清楚地向世人表明了他的态度,――逆袭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还是老大当皇帝。
册立嫡长子的态度很及时也很英明,因此而压下了朝臣们的不满,那些道德大儒们才忿忿不甘地暂时原谅了弑兄杀弟逼父退位等等禽兽行径。
所以太子已不仅仅是个身份,而且还是大唐社稷稳定的象征,是李世民必须倾尽全力维护的东西,他容不得旁人对李承乾指指点点,数日前魏徵上疏参劾太子,已令他非郴悦,刻意冷淡应付了事。
然而时至今日,在有心人的挑动之下,事情已闹大了,朝会上吵成了一团,李世民不得不重视了。
群臣参劾太子,这是动摇国本。
满腹怒火的李世民面对朝臣的责难,阴沉着脸只说了两个字:“彻查!”
从事情的起因查起,先查冯家,然后郑小楼,泾阳周县令,泾阳县子李素,高阳公主,刑部官员,包括东宫太子但凡涉及到的人或事,全部查一遍。
长安城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无论坊间还是长安各部官衙都人心惶惶。
李世民的震怒暂时惊慑了所有人,东宫也好,魏王府也好,刑部也好,都不敢擅动。章节全文事情到了这等关节,再动一下便落下话柄了。
朝会上的风气也变得颇为怪异,针对太子或为太子辩护的双方人马都闭了嘴,唯独只剩一个魏徵仍在上窜下跳,恨得李世民牙痒痒,又不能拿他怎样。圣君啊,圣君啊,我要当圣君啊
可以肯定,魏家的女性祖宗先人倒了霉,不知被天可汗陛下用嘴宠幸过多少次。
李素觉得自己在走钢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稍微一点偏差都有可能万劫不复,若然败露。纵然李素是千年不世出的天才,李世民恐怕也不会原谅他,至于会把他活剐成多少片,这个已不重要。
李世民派出的官员已查过了冯家,坐实了郑小楼杀冯家之子,然后很快找到了李素家,因为郑小楼是李素的护卫,而且案发以后☆素登了冯家的门,这便逃不了干系。
就在事实一步一步即将全部浮出水面时〓阳县子李素又给朝堂上了一剂猛药,――或者说给李世民狠狠添了一回堵。
李素病了,病得很严重。
当李世民派出来的官员查到李素家时,李素躺在床榻上面色腊黄,气若游丝,眼看就剩一口气了。
李素的身份不同寻常。官员大吃一惊,急忙相问,然后才明白,数日前被召到刑部问讯冯家命案时受了惊吓,回家后便病倒了。一直卧床不起。
少年郎,胆子小嘛,经受不起恐吓的,一吓就病,病得非常果断。
生病不算添堵,添堵的是,卧糙榻气若游丝的李县子当着调查官员的面写了一道奏表,请求官员带去太极宫面呈陛下。
奏表的内容简单易懂,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意思:臣纵容护卫杀人,触犯国律,玷辱太子声名,罪该万死,臣自请辞官去爵,并流放千里。
奏表里用辞很诚恳,忏悔很真挚,只是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子比酸菜还酸的委屈味道。
冯家命案里,从浮出水面的事实来看,李素嵌的并不深,唯一的把柄便是登了冯家的门,剩下的便全是关于如何被太子公报私仇,如何被暗算等等,完全是个受害者的角色。
而这一吓又一病,并且还吓得递上了辞官去爵的奏表,无疑令受害者的形象愈发深刻,以退为进,李素演得太投入,完全突下来。
太极宫。
看着李素呈上来的辞官请罪奏表,李世民神情颇为精彩,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哼,一手飞白倒是有些模样”这是李世民的第一句评价。
“辞官?去爵?还请罪?”李世民的眉头蹙得很深。
殿内的官员静立不语。
李世民露出关切之色:“李素病得很重吗?”
官员急忙道:“臣见李县子时,李县子确实卧糙床,据说从刑部回来那天便病倒了。”
李世民慢吞吞地道:“此案,与李素嵌很深吗?”
官员苦笑:“臣只查过冯家,查到郑小楼确是李县子家中护卫,也确实杀了冯家之子,至于后面的,臣尚未知也。”
李世民垂头又看了一遍李素的奏表,这次看得很仔细,一个字都没错过。
许久之后,李世民露出莫测的笑容:“这杏卧睬假,受了委屈才是真,哈哈,这奏表,隔老远便闻到一股酸味。哼,上次大理寺装了一回疯,这次又来!”
顿了顿,李世民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露出厉色:“朕倒也听说了不少事,空穴难免来风,刑部确有官员要把此案攀扯到李素身上,所以才召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