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松接到张之洞命令时,新军已经占据了重庆府,他们距离四川的心脏-成都,仅仅只有290公里了。望着传令员拿上来的张之洞写的亲笔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窦松心里感慨万千,自己颇受香岩公赏识,一路把自己从一个小小的统制提到新军大帅的位子上,按理说武汉危急,自己不能不救。可是他也深知,现在匪军和他就像两个巨人,各自抓住了对方的死穴,谁稍微退一步,谁就会被对方给消灭。
窦松已经知道吴新山兵败的消息,而另一边董芷涛和匪军正打得难解难分,匪军玩奇袭武汉这一手,无非是想引自己回去。自己若是回去,不但于战事无补,而且还能让匪军抽出手来从容攻击董芷涛,到时华南局势就糜烂了。
想到这里,窦松拿着张之洞的亲笔信向着东北方遥拜三下,然后撕碎信纸,下令全体起营,进攻成都的命令。
“大帅,那香岩公”副帅钱宝水还没说完,就被窦松给瞪了回去。
“香岩公那里我自有交待。好了,走吧”窦松说完,跨上战马向着成都赶去。
那2千人的先头部队被消灭,让董芷涛明白眼前的匪军并不如同自己以前所遇上的那些流民、农夫组成的队伍。他连忙命令队伍集中一起,扩大搜索范围,宁愿慢慢的赶到成都,也不能再让那些匪军找到机会。
就这样,特种部队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机会。直到第十二天,他们才把这里交给上来的雷英鑫,回到了成都。
而新军的异动迅速被特种部队传回了成都,郭玉琦接到这份情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警卫员不顾郭玉琦已经入睡,把他从床上给拉了起来。郭玉琦接到这份情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周子山失败了,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计划。在郭玉琦为了减少损失的原则上,计划充满了不可预知性。
冷静下来的郭玉琦,迅速派人向雷英鑫通报了这个消息。而自己赶忙把成都警备司令徐军给叫了过来。徐军原本是成都袍哥会的头排,可是看到了解放军强大,把头排的位子让给了兄弟肖鹏,自个跑到郭玉琦这要求当兵。郭玉琦当然也不会拂了他的面子,把新成立的成都警备司令的位子给了他。
徐军一来问清了原因,埋头想了一下“主席,警备军共计1万2千人,装备了新式步枪的人有2千人,3千人都装备着四川制造局和缴获来的马梯尼亨利枪,其他人还缺乏相应的装备。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军政府成立之后才新招的人,我怕一旦成都有变,军心不稳啊。”
徐军的话让郭玉琦清醒的意识到现在的局势,自己手里只有这大概一个师的人,而且还是装备不齐,军心不稳的新兵。自己该怎么办呢?一直以来的顺利,让自己忘记自己仅仅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就算有了搜索引擎的帮忙,自己也不可能一下就成为谈笑风声中令敌人灰飞湮灭的神人。
巨大的反差让郭玉琦的信心遭受了严重的打击,打发走徐军之后,他失魂落魄的来到卧室躺下。兰若看到他的样子,乖巧的问道“怎么了,玉琦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兰若的问话,一下让郭玉琦回过神来,他哀叹一句“收拾好行李,咱们准备逃吧,这成都怕是守不住了。”
兰若被郭玉琦的话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什么郭玉琦突然说出逃跑的事情,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郭玉琦问道“难道玉琦哥哥你也没有办法吗?我们一旦逃跑了,那成都就落在清兵的手里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怎么办啊?”
郭玉琦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喃喃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我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啊,我为什么要为这些事情考虑啊。我应该呆在学校好好学习,将来随便找份工作,娶个媳妇安安稳稳过完一生。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鬼地方啊?为什么啊?”
兰若把郭玉琦搂入怀中,轻轻敲打他的背,“不管别人怎么说,玉琦哥哥在兰若的心目中永远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兰若永远忘记不了,那天在酒楼上玉琦哥哥窜出来扶住兰若的场景。兰若也忘不了,在赖府玉琦哥哥身座高位,那摄人心魄的眼神。”
郭玉琦抬起头,泪眼摩挲着问道“兰若,你说的是真的吗?”
兰若轻轻拂去郭玉琦的眼泪,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当然是真的,玉琦哥哥可是真正的大英雄哦”
郭玉琦在兰若怀中渐渐睡着了,这一夜他睡得无比安稳。当早晨他起来的时候,那种平时慵懒的目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犀利的眼神。既然上天要我来到这个岁月,那么我就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话,那我选择让这一切来的更加辉煌。
徐军明显感觉到郭玉琦身上的变化,他不明白为什么郭玉琦一夜之间就能有这种变化,可是他压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介绍道“现在,部队已经在构建成都防御圈了。袍哥会还有些兄弟也过来帮忙,预计今天晚上主体工事就能完成了。主席,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郭玉琦摇了摇头,把头转向尹安厚说道“安子,我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把清兵攻击成都的时间拖延到明天上午9点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