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喊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
我和池琛只隔着半米的距离,他就那样静静站着。
可我不敢走过去。明明只要一步,一小步就可以。
可我过不去,我再也迈不出去了。
我害怕。
因为,我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也许哪一天,我就被伊藤静奈抓过去,做成和陆九重一样的活人蛊……
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韩祁白没了,校尉门没了。
奶奶没了,爷爷也成了坏人。
江家倒了,木青鸾死了。
我不是阳童,他也不是江户川。
我不需再和他走四方路……
池琛没过来,他就静静的看着我哭。
正如他以前。静静的看着我沉沦。
他面具下的脸,是哭还是笑,谁也不知道。
但此刻,我是多想回到当初云南的花圃中,亦或是黄沙中,若那时候放弃该有多好。
……
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再也不能了。
我再也不能像是那一夜在乾坤斗中,闭着眼任凭着他带我走了……
前面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人间地狱。
这所有的一切,都把我和他一步步推到地狱边缘。
在我们前面的地狱里,有一个叫做爱情的怪兽。它在“嗷嗷”大叫着。
等我和池琛一起落下去,想把我们啃咬的粉身碎骨。
我若爱他,便是中计。
我哽咽,我痛哭,我恨,我怒……
可我——
无路可退,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我甚至不知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但我又必须活下去。
也许我该死,但也该是在救了唐宠乾之后。
在池琛始终如一的沉默中,我转身往前走。先是走,然后是跑,我多希望眼泪被风干,可却流的越发汹涌。
身后,他始终追着我。
月下,我和他的影子也在追逐着。
那是池琛啊……
我……
第一个爱上的人啊。
好舍不得。
好舍不得!若风卿不是被杀,她是不是和我一样,舍不得死呢?
我在奔跑中,猛然跌倒在地。
池琛一如既往的没有扶起我,只是在我身后,像是我的影子——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
他是在兑现誓言吗?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他继续跟着我。
我一直跑,一直跑,我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因为——
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他就在我身后。
他……就在我身后。
可是,我的理智还是让我跑到机场……
在柜台人员奇怪的目光下我递上身份证,池琛终于拿下面具,一张脸光滑如玉,交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身份证,同样买了票跟我上飞机。
我在洗手间洗了脸,回头看他。
他面无表情。仿佛是尊雕塑,正如同陪我上天山时。鼻子又酸,那么多回忆,却可能只是回忆了……
出门左转去过行李。
我带的都是特制的,看家的东西,池琛也背着包,却是被扣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您包里的东西超重了……”
池琛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是皱眉。
池琛啊,魃啊,那张脸,倾国倾城的,要多帅有多帅,即便是超重了,男人看了也忍不住心动的,建议道:“不然,您放心的话,把东西放下,寄过去就……”
池琛冷冷打断那男人的话——
“不要,拿扔。”
我在前头,微微一怔,我驻足回头看着池琛,他高昂着下巴走过来,那张脸美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衬托。
似乎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拍戏现场。
此刻,即便他表情冷漠,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那边儿,检查的男人皱起眉,竟是追过来,“先生,您别生气啊,这个是规定,我也没办法,要不这样吧,我给您邮寄过去行不行?您报一下地址就成了!”
池琛目视前方,无视那男人递过来的包。
“拿滚。”
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是那是对普通人。池琛这般容貌,气势又那般凌然,那男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得罪了人。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您别生气……”
“我说拿滚!”池琛猛然一巴掌拍了过去,可他忘记了,他是魃,那五指愤怒的时候,凌厉的不比刀弱。
其实,我倒是好奇,里头是什么,池琛居然不要了。
可是……那包真的开了,我却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