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电话里这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我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东西,嘴巴张了几下,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晨星又‘喂’了一声,然后便沉默下来,我也沉默。晨星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知道电话这边的人是我了。隐隐约约的,我似乎听到电话里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激动。片刻以后,晨星沙哑的问,“阿冷,是你吗?…”
我胸口剧烈起伏着,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是我’,紧接着,眼泪止不住便下来了。电话里,晨星也哭了,但她却一边哭,一边安慰我。
“傻瓜,不哭,都是我不好…阿冷,你会怪我吗?”
晨星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先前为什么想跟我分手,只说以后再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有些事等回国以后跟我详谈。她已经完成了学业,刚刚处理完她义父留下的那烂摊子的一些事务,准备下个月回国。
“晨星…”
“嗯?怎么了?是不是想我想傻了?”电话里,晨星抽了抽鼻子,轻声笑道。
“我…”
“干嘛吞吞吐吐的,跟我还用这么拘束么?”晨星柔声问。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在你回来之前,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晨星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故作轻松的笑问。
我理了理思路,把我和雨馨从相识到相处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完以后,晨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跳了,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等待晨星‘发落’。
终于,晨星低声问,“雨馨和我是不是有相似的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从背影来看跟你很像,长相也跟你有相似的地方…”
“我就知道…”电话里,晨星笑了笑,“阿冷你很诚实,而且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有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但是,通过你的讲述,以及我对你的了解,我感觉你最初时应该是把雨馨当作了我的影子。不管什么原因,是我先冷漠你,想跟你分手的,错先在我。你有错,但还好没犯实质性的错误,也没有跟雨馨发展为男女朋友关系,所以,虽然我生气,但我不怪你。至于雨馨,我既不怪她,也不会气她,相反,我要谢谢她。之前我一直不敢去想象,近一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不是雨馨,我想你一定过的很痛苦…”
我被晨星的聪慧,大度,以及心胸,深深的震撼了。呆呆的抓着话筒,一时间,自责,羞愧,以及对晨星的怜惜,纷至沓来。
“我…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我…”
“你确实没什么好…”晨星说,“论长相,不够太帅,论本领,不够太高,论性格,不够成熟…但是你幽默,真实,心地善良,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可以使人忘却许多生活里的挫折和烦恼。至于你精神上对我的‘背叛’…哼,等我回去了你再好好弥补吧…”
我跟晨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感觉没过多久,天就黑了。当晨星听我说,师父他们都去筹备施法用的东西,准备对付水库里的‘河神’,急忙打断我道,快去帮师父吧,先别聊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一切小心,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出来,我感觉就像卸去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微凉的雨丝,路边的古宅,一切都变得可爱了起来。直到出了镇子,黑暗中遥遥望到那水库堤坝时,我才重又凝重起来。
来到堤坝上,只见师父早已经等在了那里,正摸着黑用从高家村带来的芦苇扎东西,向风和老狐俩人还没过来。
“师父,要不我去找找他们两个?”我问。
“不用了,等下他们两个应该就过来了…”
“嗯,你这是做的什么?”
“三皇五帝。”师父说。
“三皇五帝?”
“对。”师父说,“等下要施法借生气,只有用生气将水库里这东西困闭起来,才能将它送回地底。施法的时候,要请三皇五帝,免得借来生气的同时,把其它一些生灵也给吸引过来,有三皇五帝在,它们不敢过来…”
我心说,这种上古法术真够匪夷所思的,生气只是一种气场而已,这种东西也能借的来么?…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水库,黑暗中,远处的库水十分平静,一片清亮,雨水斜斜打在水面上,漾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往四面扩散。
“这鬼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水库里…”我嘟囔说。
“在的,我刚才测过。”师父说。
我点点头,蹲下来帮师父做纸人。
“星儿在电话里怎么说?”师父低头问。
“一切都说开了,晨星说下个月回国。”
“嗯。”
师父没问什么了。两人一齐动手,很快就做好了纸人框架。师父打开包,抽出一叠他从镇上买回的锡箔纸,其实就是殡葬用品店做纸元宝用的那种金银纸,一问之下,师父竟然是从石桥下那家殡葬用品店里买的,我心说,那老板不认识师父,如果是我去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