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村长很快从村委会那里回来,也带来了王婆子的资料,王婆子户口上的信息显示她的姓名为王桂娥,出生时间是公历一九二七年,九月二十三日。
刘村长眼巴巴地看着德叔,道:“这中不中?”
德叔摇了摇头,道:“这时间并未精确到出生时辰,这是不够的。还是再找一些老人问问,看有没有认识熟悉王桂娥的。”
刘村长道:“村子里还有几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老婆婆,就是强不准他们跟王桂娥熟不熟。”
“还是问问再说吧。”德叔道:“下午六点之前,必须把这事情给弄好了,那时候,我要施展相术,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时不我待。
于是我们紧急行动,刘村长找了几个村民,分头去找村子里的老人,一个一个地问,德叔在这边又安排刘村长去布置施展相术时所需要的工具,不外乎是香炉、黄香、法案、蒲团、朱砂、裱纸、毛笔什么的,全都搬运到河岸上。
德叔又对我说道:“王桂娥是落水而死的,尸身没有,这一点就比较难办,因为生辰八字不是最精准的死者资料,这世界上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太多了,所以需要死者的尸骨辅助,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那怎么办?”我道:“下河再找王桂娥的尸体?”
德叔摇了摇头,道:“那不现实,三年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眼下别无他法,只是希望这周围,没有跟王桂娥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不过,即便如此,也要做好坏事的准备,施术的时候,可能有失败的风险。到时候,可能会遭反噬,你在一旁,帮我压阵,需要你的时候,一定要打好下手。”
“中!”
很快,去问王桂娥信息的几个村民都会来汇报情况,村子里跟王桂娥年龄段差不多的老人有十几个,一个个都问了问,就是没有人知道王桂娥究竟是几点生的人。
大家一筹莫展,我忽然灵机一动,问刘村长道:“王桂娥生前有自己的房子没有?”
刘村长想了想说:“有,不过只是一间土胚房,在村子最西面,以前就破破烂烂,现在估计更坏的不成样儿了。”
我道:“那就麻烦刘村长带路,咱们去她的房子里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当下,刘村长带路,我和德叔跟着,后面一大群村民浩浩荡荡尾随而行,只留下几个人在河边看守尸体,德叔还交代他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看见什么怪事,无论听见什么怪音,都不要下水。
而尸体之所以先不移走,是因为这些死者的魂魄还被王婆子困在河水里,需要先解决了王婆子,然后超度亡魂,最后才能将这些人好好安葬。
否则的话,这些人死的很惨,怨气太强,以后必成祸害。
王桂娥的土胚房几乎已经快要塌了,房顶烂了一个洞又一个洞,门窗全部腐朽,我和德叔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到处扒拉,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土胚房里只有一张破木板床,床上的被褥一摸就烂,木板也是糟的,我只是一按,床就塌了,而一口黑色的大瓦罐露了出来。
我赶紧把黑瓦罐拽出来,德叔也凑了上来,我们打开瓦罐的盖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有一个首饰盒、一个布袋子、一把木梳子、一面小镜子、一条老式的手绢卷着,还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我先去看那一叠纸,结果发现上面写的都是村集体某年某月某日给予五保户王桂娥多少多少补助,还有王桂娥按的手印……这是些没用的收据。
我又抖开卷着的手绢,里面掉出来几张纸钱,都是一毛一毛的。
也是没用。
德叔拿起布袋子,解开看了看里面,喜道:“这里面是一缕头发,应该就是王桂娥自己的!身体发肤,都是受诸父母,一样的功效!咱们没有她的尸骨做术引,这头发有大用!”
我把首饰盒打开,看了看,然后也喜道:“德叔,王桂娥的生辰八字在这里面!”
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一行字:“王桂娥,丁卯年己酉月庚申日庚辰时生人。”
“这就够了!”德叔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铮子,你真是一员福将!咱们走!”
重回河岸上,施术的工具已经全都布置好了,德叔让村民依照方位,摆好法案,上香炉,燃黄香,祷告天地,净手洁面。
又找来白纸、朱砂、毛笔,烧了王桂娥的头发,将灰烬混到朱砂之中,以河水和泥,然后用毛笔蘸染,在纸上写下了王桂娥的姓名、生辰八字。
一切准备事宜皆了,德叔吩咐刘村长道:“让相邻们都退后三丈开外,不要上前,否则会搅乱仪式。”
刘村长依言而去,将一干村民都引开远远的。
德叔又问我道:“铮子,《义山公录》里的铁口令术,知道吧?”
“知道!”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