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是一愣,许滕有多大本事,我还知道一些,能把他缠住的水鬼,怕不会比那鲶鱼弱多少。
许滕指着远处道:“你自己没看着哇?那座庙北面的水底下全都是石头坟茔。你们下水没一会儿,就翻上来五六个水鬼,当时就把船给裂了,差点把我陷进去。”
“有坟?”我和老陈不约而同的往水库里看了过去,许滕站在我边上比划着坟地的位置。
我们谁都没注意的许菱夕忽然尖叫道:“救命,救命啊!有鬼——”
我猛然回头之间却看见一个全身发白的人影,从水里探出来半截身子,伸手抓着黑鲶鱼的尸体,拼了命的往水里拖。
那只水鬼听见许菱夕在喊救命,猛然扭过头来,她瞪向许菱夕的瞳孔跟着猛地扩大了几倍,狼一样绿光从水鬼眼仁里闪了出来,往眼睛四周扩散而去。
水鬼本来就已经揪在一起的嘴,忽然变成了细管的模样,跟着嗖的一下吐出一股水柱,直奔许菱夕的咽喉打了过去。
“不好!”许滕转身一步挡在许菱夕身前,手里的花棍正好挡住了对方吐过来的水箭。
我和老陈也打算救人,只是我们比起许滕慢了一步,等我们第一步迈出去之后,许滕已经挡掉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可同时,黑鲶鱼的尸体已经像是即将入水的新船一样,顺着岸上的坡度往水里滑了下去。
我和老陈再不顾上考虑其他了,同时向冲到了鱼尸跟前,一个推着鱼头,一个推着鱼身,拼命阻挡着鱼尸入水。可是,水中却偏偏像是带着某种引力一样,死命的牵扯黑鲶鱼往水里滑去。
我用这边肩膀顶着鲶鱼尸体,一边扯着喉咙喊道:“老陈,赶快往汽车那边跑,开车往高处跑快点。”
“怎么了?”老陈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忽然听见水库中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水库下面引爆了一颗水雷,本就不算平静的水库,在爆炸之中忽的掀起了几米高的浪头。
一个全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浪花下面露出来半个身子,向岸上的人招着手喊道:“来啊!来啊!下来啊!”
“别看她,快跑!”我怒吼之间,狠命的一推鱼尸,抽身往旁边躲了过去。那许滕的速度也不慢,没等我跑远,就跟着往我往汽车的方向跳了过去。
老车和许滕同时半闭着眼睛,把自己视线范围压缩到最小,扯着吓瘫了许菱夕跑到了车边上,老陈许菱夕往车里一塞。自己跟着坐进冲到驾驶室里,等我坐上了副驾驶,他立刻一脚油门发动汽车往远处狂冲而去。
车子还没冲出几米,水库附近忽然变得狂风骤起,暴雨倾盆,密集的雨线就像一片水幕瞬间隔断了我的视线,只有在汽车雨刷器扫过挡风玻璃的短短瞬间,我才能勉强的看出几米。
可就是这瞬间看出去的一眼,差点被吓掉的魂儿。
我眼看着,汽车正前方的平地上翻起来两米多高的白浪,往车头的方向砸了过来。还等我和老陈回过神来,原先还在地上打着空轮的车轮,忽然像是被撞到了一样,猛地向后倒退了几米。直奔着水库冲了下去。
“跳车!”老陈刚一拉开车门,又立刻缩了回来。
水库四周的荒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水圈,滔滔白浪围绕着水库筑起了一道的水墙。在荒地与水库之间圈出来一条十多米的环形地带,老陈的汽车恰巧就被围在这块空地上。
前面,凭空卷起的水流在步步逼近。后面,水库暴涨的水位还在不断上涌。被夹在两股水流之间的汽车,就算原地不动也迟早会被淹没。这个时候跳下去,除了被水卷进水库,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是,汽车却偏偏还在一点点的倒退,无论怎么给油都没法前进半分。我不是没在水流里开过车,但是重来就没遇上过这么邪门儿的事儿。
先不说,我们面前怎么会冒出一股巨浪,单就浪花流过车轮时的那种感觉,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拖着汽车轮子往后拽。就像我小时候玩的玩具车那样,虽然打了开关却拉着车尾不让他往前跑,直到把车拽到自己眼前才肯罢休。可是谁能玩儿动这么大一个汽车?
“王魂,你快看……”许菱夕指着汽车的反光镜尖叫道:“水里,水里是什么?”
我侧头往反光镜上看了过去,只看见那个从水里浮上来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黑鲶鱼的尸体融合在了一块儿。两只脚插进了鱼背,人在鱼脊梁上挺着半个身子,带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黑鲶鱼,在水库中来回盘旋。
他们每转一圈,岸上的水流就暴烈一份,老陈的汽车也就跟着往后退上一点,要不了多久,就能被水冲进水库,到那时我们会不会直接飘到黑鲶鱼的嘴边上,还是一个未知数。
“老陈,你们先走!”
我推开车门跳进了水里,踏着水波往那女人方向冲了过去,在距离她们几米的地方,扬手打出了三颗棺材钉,也不管是否打中了对方要害,立刻转身,踩着水波往水库对岸急冲了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