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又回到蛇盘岭。这一回,我们根本就选择进岭,而是找了一个像样的山坡,用高倍望远镜看了过去。
人头坟的位置,跟我事先推测的没有太大的差别,有人在龙腹的正下方打穿了一个山洞,从洞外刚好能看见一高一矮两座金字塔形石堆,石堆的尖端像是直接连在了石洞的顶部。
看样子,当年布局的人不仅布了一个厉鬼掏心,顺带还用两座石堆,连成了一个类似狼牙形引血局,把灵气外泄的速度加快了两倍不止。
顺着洞口往外看,隐隐约约能看见两排狭窄车辙,虽然我离洞口太远看不出车辙的深浅,但是从车辙的清晰度上却能判断出,进去洞口那辆车,重量绝对不轻。加上车轮印只有几寸宽窄,我敢肯定那辆追杀过我的青铜战车,应该就在人头坟的后面。
我放下望远镜向草上飞说道:“你在县里地头儿熟。给我找个能做木匠活儿的地方,最好能有做棺材用的木方子。完事儿,你自己去弄点汽油,能弄多少弄多少,最好能弄出汽油桶来。我有大用。记住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咱俩是把恶鬼收拾了,还让恶鬼收拾,可就全看你能弄着多少东西了。”
“行,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把东西弄全了!”草上飞咬着牙道:“王哥,你先回旅店等我,我去找个开木材加工厂的朋友,等安排好了,我再找你。”
草上飞没到下午就把我领到了一家半报废的木材加工厂,还给我准备了一套做木匠活儿的工具。我打发走了草上飞之后,一直在木材厂里呆到了半夜,才在作坊里点上了两盏白布灯笼,用木头片子削了一个简易的牌位,咬破食指在上面写上“拜武安侯白起”。
我虽然没亲手用过《百棺谱》,但是我师父说过,拜《百棺谱》其实就是招鬼问事。这时候,没有一个煞星压着厉鬼,说不准,你招出来的厉鬼就先对你动手了。所以,棺材门的人都先拜煞星,再拜《百棺谱》。我义父拜的是白起,我自然也就选择了白起。
等我对着灵牌三拜九叩之后,才把《百棺谱》摆在了供桌上,嘴里低声念道:“弟子,棺材门人王魂,请前辈驾临指点迷津……”
等我念过三遍之后,平地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那风声就像是有人用脚拖在地上一步步的在我身边来回乱绕。
我虽然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只手却已经伸向了腰间的厉魂,另一手按在地面上撑着身子,为的就是万一出现什么状况能及时反击。
我清清楚楚感觉到有人站到了我身后,居高临下伸出手来摸向了我的脖子,尖锐的指尖在我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我只觉得脖子上像是被带刺的野草给刮到了一样,一阵火辣辣的刺疼。
我刚刚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上隆起来的血印子。就觉得背后传出来一声风响,感觉就像有人,从我后面忽的一下扬起来一把鬼头刀,瞄着我脖子上血印,准备手起刀落。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刽子手不就是现在人脖子上按一下,找准骨头关节,再抡刀剁人脑袋么?他们只有找准了关节,才能一刀把人脑袋砍飞出去,才不至于丢了师父的手艺。
我后面站着的到底是本门前辈,还是从别的地方冒出来的恶鬼?
我现在要躲的话,动作肯定没有他的刀快,说不定还没起身,脑袋就掉了。
情急之中,我干脆放开刀柄,抽出破魔铳,把枪管从自己腋下探了出去,往身后指了过去。
我扣在扳机的手指头还没用劲儿,供桌上牌位忽然爆出一片血光。那一刹间,我直觉自己像是跪在千军万马跟前,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不计其数的兵马往这边疯狂冲杀。
我在那股冲天而起的煞气面前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听天由命的跪在那里,等着被正面从来的马蹄碾成碎片,或者是在身后扬起的刀下,身首异处。
仅仅一瞬之间,冷汗就渗透了我的衣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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