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是那个谁么?”朱由检望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少女,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少女却大惊失色,赶忙撤剑跪倒:“殿下!请恕外臣死罪!”
朱由检听她自称“外臣”,就更加莫名其妙。而且他越来越觉得她的声音十分耳熟,似乎在与她相逢于大雁塔之前,就已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之前也来过郡主府对吧!”朱由检一惊一乍地道,“那次我偷听到郡主和你的对话…”
刚说到这里,朱存棋也赶了过来,闻听此言立即羞得低下头去。朱由检也猛地打住,一张老脸暴红起来。心想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在做客郡主府时扒窗户根、偷听主人的闺中密语已经很不堪了,还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说漏了嘴!那可是涉及到男女之情的私密话题,以后人家该怎么看自己?
“那什么,郡…郡主,既然你有客人,我还是改天再来吧!”朱由检只得尴尬地应付两句,就想落荒而逃。
朱存棋却娇羞地笑道:“殿下请留步。此事一言难尽,院子里不是讲话之所,还请至书房中叙话。”
朱由检听她话中有话,只得停下脚步。见那少女还在身前跪着,他又感到老大不好意思,忙双手相搀道:“那日在大雁塔多承女侠仗义出手,我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
那少女本是天生自带一种杀伐决断之气,如今却是又羞又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朱存棋只好笑吟吟地将二人引至书房,先将房门关好,又让朱由检在主座坐了,自己则在下首作陪。而那少女却无论如何不肯就坐,束手束脚地立在朱由检眼前,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殿下可知她是何人?”朱存棋带着促狭的微笑道。
“这位想必是郡主的闺中密友,不过我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见过啊…”朱由检老老实实地道。
“喂,你也不要装老实人糊弄殿下了,还不演演你那套把戏?”朱存棋又对那少女嬉笑道。
那少女闻言更是惭愧万分,垂首一言不发。朱由检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朱存棋说的是什么把戏。难不成,这少女还会变戏法?
“尤公子别来无恙,小可有礼了!”突然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朱由检的耳中,正是那多日不见的朝鲜商人韩真!朱由检四下张望,却不见韩真的踪影,忍不住开口问道:“韩兄何不现身?”
等了半天,韩真却又没了动静。朱由检不禁心中打鼓,暗想这韩真难道还会千里传音不成?
正狐疑间,朱存棋却忍俊不禁地笑道:“殿下,你往哪里找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什么!”朱由检全身巨震,这才发现刚才的声音,竟是由眼前这位少女所发出!
那少女立即盈盈拜倒道:“殿下请恕外臣欺瞒之罪!韩真即是臣,臣即是韩真,外臣与殿下不但早就结识,更在数月之前的宁远就见过殿下了!至于女扮男装,实属情非得已,万望殿下宽宥!”
朱由检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日与韩真交往之时,觉得他气质特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怪不得那日偷听郡主与她的谈话之时,举得声音有些熟悉;怪不得大雁塔相逢之时,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自己苦寻不得的朝鲜商人韩真,不但是女儿身,而且是朱存棋的闺中密友,更是个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还早在宁远就盯上自己了!
朱由检只觉脑袋里一片乱麻,只得搀起那少女,勉强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能不能好好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少女歉然一笑道:“启禀殿下,您还记得在宁远时,曾经见过朝鲜使臣韩瑗么?”
她这么一说,朱由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五短身材、眼中精芒闪烁的中年人。但是韩瑗与这位少女的气质实在相去甚远,朱由检不禁讶道:“韩瑗该不会也是你假扮的吧?你这个易容术也太…”
那少女赶紧道:“韩瑗是真的,但他只是名义上的全权使臣,使团真正的首领却是外臣。当时外臣扮作一个侍卫,殿下自然不会留意。不敢再对殿下隐瞒,外臣姓李名贞妍,是朝鲜国王李倧的胞妹,如今获封妙香翁主。”
“翁主?”朱由检讶道,“你既是国王之妹,应该叫公主嘛。”
李贞妍忙解释道:“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位号自不敢与上国齐同。”
“哦…”朱由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似有所悟地道,“后来朝鲜使团不是进京觐见万岁了么?”
李贞妍叹了口气,慢慢道出原委。原来李贞妍和她哥哥李倧,均为朝鲜宣祖第五子、定远君李琈所生。而宣祖时期丰臣秀吉派兵大举入侵朝鲜,将原来的世子临海君李珒擒获,并送回日本囚禁。
后来万历皇帝派名将李如松、麻贵两次出兵朝鲜,终于将日本人驱回老家。而宣祖的另外一个儿子、光海君李珲却趁机夺取了世子之位,在宣祖死后登基,成为新一代朝鲜国王。
由于当时临海君已经被送回朝鲜,光海君的得位引发了很大争议,就连宗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