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巧施毒计,射瞎李自成一只眼睛。这下李自成的部下可炸了营,一方面立即将李自成抬下城头抢救,另一方面城门大开,刘宗敏一马当先,李过、高一功、郝摇旗等将领皆红着眼睛杀了出来,要将朱由检碎尸万段。
此时朱由检也没别的好招,只有俩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了。他一边玩命往官军阵中跑,一边心中暗想:若换了其他流贼头子,手下的将领大概都觊觎着他的位子,老大挂了,正好借机上位。可李自成的手下却是同仇敌忾,拼死也要为他报仇,说明这李自成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可是他刚往前跑了没几步,对面的官军却开始向这边放箭。
原来孙传庭果然渡过黄河,至潼关出示那块“如朕亲临”的令牌,将潼关守备贺人龙给调了出来。
贺人龙听说失踪已久的秦王突然出现在他的辖区附近,而且大批流贼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渡了风陵渡,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赶紧留下一千官军守潼关,率领其余二千官军,风风火火地夜渡黄河,杀了过来。
但贺人龙可不知道朱由检已经进了芮城县,还以为从城中冲出来的全是流贼,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开炮轰击。
至于蕊儿箭射李自成,由于距离过远,现在又是深夜时分,他也没看见;只看到从城中冲出来的小股部队在遭受炮击之后,竟还敢继续接近官军,登时勃然大怒,立即命令官军万箭齐发,务要将这些胆大包天的流贼射死。
朱由检等三人前有利箭阻路,后有追兵杀来,形势万分危急。蕊儿虽竭尽全力为朱由检拨打箭支,无奈箭雨太急太密,还是有一支铁箭躲过蕊儿的长剑,从朱由检的肩头掠过。那三角形的箭头十分锋利,虽只是挨着一点皮肤,也硬生生地刮带下一大条血肉来。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朱由检还是第一次被兵器所伤。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他长这么大也没体会到过,立时惨呼一声,五官挪位,身子摇摇欲坠!
而蕊儿见朱由检受伤,惊得魂飞魄散,却眼睁睁地帮不上忙。因为利箭还在不停地射来,手上稍有迟顿,三人皆要葬身于乱箭之下!
而刘宗敏率领的追兵也越来越近,眼看着离三人只有五六十步。流贼中也有弓箭手,此时也开始张弓搭箭,瞄准朱由检。
朱由检万没想到竟然陷入这种局面,暗道这历史果然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虽然阴了李自成一把,可自己现在也要玩完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窝囊和委屈,忍不住仰天破口大骂:“我襙你大爷!”
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的这声绝望的咒骂,居然被对面官军阵中的孙传庭听到了。孙传庭一听这句极有特色的京骂,当即大惊失色道:“快停止放箭!对面那人是秦王!”
“什么!”贺人龙本来还洋洋得意,闻听此言顿时如遭雷击,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还是孙传庭反应快,当即大喝一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冲过去,把殿下抢回来!”说着便打马如飞地冲上前去。
贺人龙这才如梦初醒,狠狠地一夹马肚子,抡刀跟上。但他的战马比孙传庭的马可快得多,不过几秒钟便超越了孙传庭。
朱由检还以为这员明将是来摘取自己的项上人头,正要闭眼等死,贺人龙已经冲至近前,急急地问道:“是秦王殿下么?”
“正是!”蕊儿急得大哭道,“王爷受伤了!”
贺人龙本来就提心吊胆,闻听此言更是吓得差点尿裤子,忙大吼一声道:“保护秦王殿下!若殿下再有闪失,全军皆斩!”
此时明军的骑兵也跟了上来,将朱由检等三人团团簇拥在阵中。贺人龙心中稍定,满腔怨气无处发泄,便催马冲向刘宗敏等人。
他是万历年间的武进士,说起来也是陕西米脂县人,还是李自成的老乡。由于为人悍勇,打起仗来不要命,而且最擅长使用看似两败俱伤的拼命招数,总能在最关键的一刹那抢先劈到敌人,故而人送绰号“贺疯子”。陕西的流贼丧命在他手下的也不在少数,因此他在流贼中也颇有名气。
但刘宗敏却没跟贺人龙交过手,他自恃勇力过人,抡起大锤便向贺人龙横着砸来。他在造反之前是个铁匠,终日抡大锤打铁,自是练就了一身惊人的力气,就连兵器也是一柄大铁锤。
贺人龙见刘宗敏出招,却是冷笑一声,连躲也不躲,将大刀高举过头,恶狠狠地向刘宗敏的脑袋劈去。
刘宗敏虽然勇猛,却并不傻。他见贺人龙这种打法完全是在拼命,自己若不变招,固然能一锤砸得贺人龙肋骨全断;可贺人龙的大刀,也必然会把自己的脑袋劈为两半。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生生顿住大锤,再用力向上一举,挡格贺人龙这威猛无比的一刀。这也就是刘宗敏力大无穷,要换了旁人,锤子抡到那种程度,就是想收也收不住。
电光火石之间,贺人龙的大刀已经劈上了刘宗敏的锤杆。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铁器交击迸出的火花四射,两人均在马上身躯巨震,都被对方的神力所惊呆。
但两人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