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一出去,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皇后笑着拉起蕊儿的手道:“蕊娘,此间再无旁人,连殿下都出去了,你我也不必拘礼,到东暖阁去坐一会儿。”
蕊儿是被皇后亲点,选为宁王妃的,两人自然是早已见过。自己新来乍到,除了王爷以外,倒是与皇后交往最多。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天真烂漫的本性只能掩盖一时。见皇后也不过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又比自己更加美丽,也油然而生一种想与皇后多加亲近之情。此刻见皇后主动邀请,谦逊了几句,也就欣然从命。
二人进入东暖阁,皇后强拉着蕊儿,在凤床上肩并肩地坐下。握着蕊儿温润的小手,皇后仔细打量她,但见蕊儿面色红润,吹气如兰,还带着少女淡淡的体香,身上无处不透着娇羞动人,便打趣道:“蕊娘,昨夜睡得可好?殿下疼爱你么?”
蕊儿立时羞得涨红了脸,以细如蚊丝的声音答道:“皇后取笑臣妾了。王爷昨夜刚刚苏醒,后来又昏过去两次。臣妾心中害怕得紧,一夜未曾合眼。”
皇后也略有些尴尬,但还是试探着问道:“如此说来,你还未曾和殿下同床?”
蕊儿心中嗔怪:皇后怎么连夫妻房中这种事也问?刚才皇后对朱由检的关切之情,她全都看在眼里。虽然自己是新嫁之妇,并不明白二人之前的关系,但皇后略带亲昵的举动,仍让她感到一丝的醋意。只是这种想法,她怎敢、也怎好意思说出口来,只得用手捂着滚烫的脸小声道:“同床倒是同床了,只是殿下一看到那个肚兜就晕了过去,也不曾…”
皇后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自从惨遭魏忠贤毒手,不能再生育,天启已经很少过来。虽然天启隔三岔五就给她很多丰厚的赏赐,后宫的其他嫔妃也都非常尊重自己,但她心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皇帝的宠爱。皇帝对自己仍然有感情,但更多的已是亲情,而非男女之爱。而且皇帝也并非移情别恋,其他的嫔妃还不如自己,常常半年甚至一年都难见天启一面。她曾经伤心欲绝,也曾经忿忿不平,可是几年过去,她觉得现在已经接近于心如死灰,只是一心想着不要让魏忠贤伤害皇帝。
可是今天见了朱由检,她的心中就好比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带动起一**的涟漪。他长得很像他哥哥,简直和几年前的天启一模一样。而且,别看他年纪小,眼睛却并不很规矩,竟敢趁机偷看自己的胸部。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什么,皇后的心中还是涌起一阵慌乱和恼怒。可是,当朱由检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时候,她却又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如今看着眼前的蕊娘,浑身上下都透着初为人妇的娇羞与喜悦,又让她感到了一丝的嫉妒。
“我这是怎么了?”皇后痴痴地望着蕊儿出了半天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心神正色道,“幸亏你们还没有圆房。刚才殿下在时,本宫不方便亲口对殿下明言。蕊娘,一定要记住,殿下今后绝对不能亲近女色!”
蕊儿吓了一跳道:“却是为何?”话刚出口又深悔起来,好像显得自己是多么急于做那种事似的!
皇后却并不在意,压低声音说道:“昨夜殿下昏睡之后,是不是太医贾用给殿下喝了一剂安神的草药?”
蕊儿懵懂地道:“是啊!”
皇后叹息道:“魏忠贤真是太歹毒了!本宫得到密报,那贾用早被魏忠贤胁迫,他在药中掺入了一种奇毒,唤作‘合欢散’。据说这种毒药服下之后,当时并无任何反应。一旦行房事,便立刻毒发,三刻之内,毒气便会行走全身,立时七窍流血而死,神仙也难以施救。如若你与殿下圆房之时,殿下毒发暴毙,魏忠贤大可将嫌疑洗脱得干干净净,反把害死殿下的责任推到你的身上。”
“啊!”蕊儿已经急得哭了出来,紧张地抓住皇后的手,“皇后,怎么办?您一定要救救王爷啊!您赶紧下懿旨,把贾用抓起来,让他交出解药,同时揭发魏忠贤的罪行!”
“贾用已经被魏忠贤杀人灭口了。”皇后黯然道,“而且我的人已经打探清楚,这种毒药是从异域传来,却没有同时传过来解药药方。”
蕊儿怔了片刻,怔怔地道:“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只好随王爷去了!”
皇后只得劝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虽然此毒暂时无解,但只要不近女色,也无大碍。我已派人去研究这种毒药,看看能不能尽快配出解药来。到那时候,”皇后轻捏了蕊儿一把,“你再多和殿下亲近也不迟啊!”
“皇后,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蕊儿含着泪焦急地道,“臣妾自然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可王爷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据臣妾看,也…也颇好女色,如何能忍得住?再说,魏忠贤今天刚献给王爷四名美婢!”
“哦?”皇后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魏忠贤是想借那几名美女,谋害殿下的性命!你且不必惊慌,一会儿出去,先将此事密告殿下。殿下本性善良,但略显怯懦,他会知道孰轻孰重的。”
说到“怯懦”,两个女人又想起刚才朱